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一沉默,怀仁就想找点话题。可他一想找话题,脑子自动浮现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酒楼做那种事。”
他发现自己有点贱,果然周先生那句话说的真对。
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不过还好,这句话被他生生忍住了。
树荫摇晃,今晚的月色很好。元香一只手被怀仁拉着,一只手负后,一蹦一蹦地跳着。她踩着树荫下破碎的光点,跳跃前进,像极了小时候玩的那种跳格子游戏。
“等爷爷身体好些了,我跟你说吧,让他来给你说书。对了,你住在哪?到时候我来通知你。”她忽然转过身,说道。
怀仁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远处的那间道观。其实他们刚才所处的酒楼,就在道观附近。不过两人漫无目的地走了这么久,反而越走越远。
“啊?你是白云观的人?”元香掩嘴惊呼。
怀仁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他现在住在那,勉强算是道观的人吧,虽然他也不知道白云观和群玉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元香眨了眨浑圆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进的道观?”
怀仁认真地想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候我是先用左脚迈进道观门槛,再用右脚跨过去的。”
元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掩嘴笑了好一阵,才说道“那我改天也用你这个方法试试,不知道能不能进。我一直挺羡慕爷爷的,因为他跟你一样,进得去那间道观。”
“等等。”听出她这话的不对劲,怀仁忍不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进不了道观?”
“对啊。”元香理直气壮道:“爷爷进得去,他其实每天说书的时间不多,经常隔三差五就来这间道观里帮忙打扫。要不是怕弄不好,他其实都想把那堵墙重新粉刷一遍。我就不行,每次都进不去,帮不了爷爷,只能在外面老实等着。”
难怪那堵墙破破烂烂的没人粉刷,难怪道观里那么干净怀仁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进不去道观?”
“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每次去,那里都像是有一睹空气墙拦着我一样。道观里没有人,以前还很多人好奇为什么进不去,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慢慢淡了,只把它当做一个奇怪的地方。
再惊奇的事,也抵不过家里缺盐少米的鸡零狗碎。爷爷说,我跟这些想看热闹的人一样,心不诚,所以进不去道观。”
怀仁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都不知道普通人竟然进不去这道观。难怪这么久没人在道观里,道观里的东西也没被偷走。他原先还以为是这苍梧县民心淳朴,路不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