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恐怖故事　　一踏进办公室，宋杰就猴子似的蹦到我面前，吓我一跳。　　他连珠带炮一通问，想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对我有没有坏影响。　　我避重就轻掩盖了景瑞的事，他们互不认识，说多了还要解释一通，我嫌累，反正他们也会也不会有交集。　　正说着，纪文内线打过来要我去他办公室。　　宋杰说他昨晚一路送纪文回去都没有异常，只是到家之后，他妻子上前询问时抱怨了两句，纪文发了一通火。　　“我来公司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纪总发脾气，看得出来，他老婆应该平常也很少看到他那样，当时也很震惊，好像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我就道了别，一个人打车回家了。”　　我听完，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宋杰也一头雾水，也帮不了我什么。　　于是我直接迈进他的办公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也不管纪文昨晚反常的原因，或者他心里真的目的和想法，我去面对去倾听去想办法解决，办法总比问题多。　　“纪总，你找我？”我已经从入职第一天自动更换了对他的称呼。　　他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穿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显得脆弱又孤独。　　“坐。”他回过身，招呼我坐下。　　“嗯，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轻声问，心里充满了忐忑，有种前途未卜却已洞悉绝非善意的预警。　　“你和景瑞在一起了？”　　“什么？”我以为听错了，果然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那个人，当初利用林姗才得到了事业，现在林姗才走了多久，他就移情别恋了，”他狠狠看了我一眼，“他凭什么，你凭什么，就因为你跟林姗长得像吗？”　　我往后靠了靠，幸好他一来就叫我坐下了，不然我真怕自己站不住。　　我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嗓子，尽量保持冷静地一件一件说：“纪总，我不知道你今天一大早找我过来，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首先，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你说的和景瑞在一起了，他是我的老上司，以前在工作上帮过我很多，这你是知道的，但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现在只是朋友。　　“再有，你说的林姗，我只知道她是景瑞的前女友，把景瑞甩了出国去了，其他的事我几乎一无所知，我也从没想过要取代她，你今天这些话可以说完全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　　我第一次震惊自己的口才还能发挥得这么好，果然在职场混久了，都是可以磨砺成老油条的，也可能最近几个月被宋杰影响得较多。　　就在我起身想告辞的时候，纪文似乎笑了一声，近乎可以用嘲笑来形容。　　　　“她把景瑞甩了出国去了？这是景瑞告诉你的吗，那个王八蛋，还真是，”纪文居然骂起了脏话，我微微皱眉，“黄桔玲，你还真是单纯，让我告诉你真相，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我多么想拒绝接收，“半年前林姗跟我说她怀了景瑞的孩子，想跟景瑞结婚，可是景瑞不同意，林姗急了，让我帮她逼婚，至于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猜到了，他们一直争吵争吵，最后景瑞逼着林姗把孩子打掉了，林姗一气之下才逃出国的。”　　“林姗是我的发小，青梅竹马，从小我就喜欢她，把她当公主当我未来的老婆宠，我为了她放弃了去外省的学校就为了跟他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可是，当我第一次把林姗介绍给景瑞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我犯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当景瑞看见我和林姗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景瑞的眼里看到了嫉妒，对，我知道那就是火热热的嫉妒，他嫉妒我拥有他没有的东西，嫉妒我和林姗从小的感情，所以他从中作梗，用尽手段，把林姗从我身边抢走。”　　“那时候我很后悔，却也很无奈，我无可奈何的是林姗决意离我而去的心意，也后悔我当初没有勇气站出来跟景瑞竞争到底，我甚至想只要林姗幸福快乐那就是好的，你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可笑多卑微吗，我仅仅哪怕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怀里快乐就好。”　　“可是，景瑞把我这点星火般微小的希望都要抹灭，林姗为了他有更好的工作前途让她爸找关系结果景瑞拒绝了，还跟林姗大吵了一架，她家人朋友都劝她跟景瑞分手，她还差点跟家里人闹翻，可是景瑞呢，他做过什么，他在ABC抱着Leo大腿，做他的狗腿，为了Leo做了多少商场黑手违背道德底线甚至触犯法律的事情，我跟林姗劝了他很多次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深陷ABC那个泥淖，可是他都不听，也拒绝让我们拉他出来单干。最可恶的就是半年前，他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杀死，一个林姗走了，他现在又吊着你，黄桔玲，我真为你感到悲哀，我今天不告诉你这些你是不是还在被他蒙在鼓里，至于你想问的你身上有什么被他骗的，我也很难说，说不定是你的年轻，漂亮，活力，也有可能是你身上有什么幸福快乐是他没有的，他就像一条蛭虫，看上一个猎物之后就粘在她肉上，吸髓喝血，直到把她榨干。”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像当年的林姗一样，被他虚伪的外表所蒙蔽了，我真的很怕再有一个人重蹈林姗的覆辙，落得一无所有痛不欲生的地步。”　　　　“黄桔玲，黄桔玲。”　　“啊？什么事？”　　“上课时间你怎么睡着了？”　　“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你这周都第几次了，明天把家长叫来。”　　一阵寒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我打了个冷颤，睁开眼来，原来还是在办公室，复印纸哗啦哗啦响着，就像落叶的声音，我望向窗外，冬天真是一片萧条。　　我抬起头，继续做手上的事。　　我已经多久没有梦见小时候的事了，就好像曾经丢失掉的袜子，虽然自己无法找到但是它一直在那里，以它不紧张的姿态等待你亲自发现。　　我多次站在空调下面吹着热风，宋杰老是打岔把我推开，他说空调的热气很脏。可是我冷，我怕冷。我想藏身某处，过着冬眠一样的生活。不吃不喝不用说话搭理。　　我这么跟景瑞说着的时候，他毫不客气笑我傻。“那你每年冬天怎么过的？”　　“每年的冬天都不怎么开心，刚上初中那一年冬天，我们学校每天都要晨跑，大概是年纪关系早上总起不来，所以迟到不说还经常生病。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我都在学校里写好作业再回家。想起来都觉得好累啊，天一下就黑了，精神都处于疲惫期。　　“还有高考那年，家里的情况很艰难，我甚至一天到晚都吃不饱，穿着旧衣，好像那一年个子都变小了。”　　景瑞很认真在听，尽管如此，我却依然感到疲惫，以及心不在焉。　　我，怎么会这么讨厌冬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