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酒驾被拘 因为记恨经理，在半路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他好像在一个很喧闹的地方，说：“是你啊，又怎么了？” 我刚想跟他抱怨拜他所赐，我现在这么惨，可一时又语塞，我怎么能跟上司振振有词呢，要是他炒我鱿鱼怎么办，再怎么说也是他在我面试屡试屡败后给了我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于是我说：“我忘了要跟你说什么了，不好意思。” 他轻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我其实也无法怨任何人，怨不得任何人，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谁人都会遭遇的，或许某个现在高高在上的人曾经遭遇更惨。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整个人顿时疲惫到极点。 “妈妈，怎么了？”我无奈，面对眼前的场景不得不发出此感叹，家内的家具都整理过位置，房间里连床都没有了，只有两张席子摊在房间的地板上。 “我们的床呢？”我大叫。 “是这样的，回收站的老板说我们这张床能值几百块钱呢，我想这样我们就可以买空调了啊。”老妈自作聪明，激动地跟我说。 “你，你不要老是给我制造麻烦，那张床我花了一个月薪水才买来的，你现在又卖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上班很辛苦了，你不用再制造麻烦了好不好？”越说我越激动，简直是大吼大叫。 老妈大惊，过来抱着我，毫无头绪。 我絮絮叨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说出来了。 我尽情地大哭一场。 老妈拿来湿的毛巾遮着我的脸，像对待小花猫一样，揉搓着我的脸，揉搓得好痛。 她拍着我的背叫我乖。 也许我也会想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公主，有安逸的家庭，很好的朋友，处处有人尊敬有人喜欢，房间堆满粉色玩具。这样可以不用在二十二岁就要跨进能吃人的职场去。 哭得累了，我便枕着老妈的手，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因为开着窗通风，窗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传人耳朵，可是这一日我真是太疲惫了，我于是连衣服都没脱就沉沉睡着了。 手机突然响了，老妈推醒我。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老妈帮我接了起来。 “小蕊，醒醒，是警察打来的，说一个叫景瑞的人在警察局要你过去。”老妈说着。 我嗯嗯还是未完全醒。 我拿过电话，电话里有个声音证实我的名字。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我揉着额头，经理醉酒被巡警查到，交警把他带到警局，他迷糊不醒，因为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我的，所以交警先行通知我过去，而且他们说经理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只不过是他的下属，又不是他家人，而且就算是工作关系，他不是应该找吴洋或者他的秘书吗。 我拉了拉衣服同老妈说：“我先去看一下吧，反正离得不远。” “要我一起去吗？”老妈建议，我担心她只会添忙添乱，我独自一人过去。 “先吃了饭再去吧。” “不了，回来再吃。”我边下楼梯边应付着，这时也将近十点了，风凉飕飕的，明明是夏季却像秋季凉爽。 我坐了末班车赶到警局，警车呜鸣不息，我左顾右看四周无人理睬。 我只好走进警局大门，向一个交警询问那个酒驾的景瑞，他说那人在休息室。 被扣了车子证件的景瑞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貌似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经理，”我小声叫着他，他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慢慢抬起头，眼内都是血丝，脸颊绯红。他看见我没想到哭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抱住我，死死的抱住害我喘气都无法，然后他在我肩膀咿咿呀呀，我的肩膀被压得好疼。 好不容易才让交警帮忙掰开他。 结果问清楚事情原委，还好他不是当场酒驾被拘，只不过喝了酒在路边发酒疯，路人报了警，为安全起见交警连人带车把他扣押到警局了。交警先放他回家，明日再来缴费办手续。 我先扶着他上了出租车，他壮得像一头牛一样，而且不知喝了多少酒一身酒气外还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司机茫然等待我们给出地址。 “你身上的东西呢，”我一看他手机还关机了，我只好打电话给吴洋，他似乎也在呼天叫地中，他含糊不清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哦。” 醉鬼真是恐怖。 “小姐，要不要走啊，我还要做生意啊。”司机无奈问。 “嗯，对不起哦。”我咬了咬牙报出了家里地址，总之先回家再说吧。 老妈听到我在楼下喊，下来帮我搬这个男人上楼。她吓得大叫，“这人怎么了啊。” “这人是我上司，”我努力解释，“没办法找到他家人，就先让他住下吧。” 结果我才想起来我们没有床的，我们三人平躺在席子上，任凭窗台流露过来的一丝丝风的凉意，老妈说，“那怎么办啊。” “不知道，我好累啊。” 我累的不仅是一天繁忙的工作，下班后还要做这等事，更累的是老妈把床都卖了我连一个柔软睡觉的地方都无。 老妈去拿水给经理，因为他一直呢喃着喝水。他现在就像一个弱智儿，丝毫没有办公室里的威严，也丧失事事临危不惧的从容。 我想起来是不是我有一次诅咒过他，咒他落魄哭泣没有尊严，还有流落到大街都没人理。结果都报应到我自己身上了，或许我是抱着这一丝的愧疚感，我才让他回来家中。可是我实在太累了，而且已近半夜，我翻了个身不知深浅就睡着了。 老妈努力想叫醒我，可我没有理，有男人的声音不断传过来，这么陌生，不安全。 但是直到天亮我都未完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