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来了,快来见过礼部的长史大人,这位是兵部季尚书的嫡女葶丹。”
“臣女顾惟,见过长史大人。”顾惟向主位下方的长史大人行了礼。
“季小姐!”因季葶丹与她是同辈,倒是不用行礼,只互相点头示意。
“顾四小姐!”季葶丹声音甜美,人也长得可爱,今日身着藕荷色镂花交领襦裙衬托出皮肤的细腻白皙,青丝挽起凌云髻,芙蓉花蕊玉钿点饰其中,眉若柳条,杏眼水光闪烁,唇润嫣红。
真是长得漂亮!顾惟心里喟叹,彼时见她容颜姣好,如若仙子,可前世在一年后,竟然变成胡言乱语,披头散面的满大街撒泼的疯婆子呢,却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稚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顾惟一落座,阮雅就状似关爱起来。
“谢阮夫人关心,阿稚已经无碍了。”顾惟回了她一个笑容。
“那就好。”阮雅眼神一闪,微笑了起来。
“阮夫人,既然贵小姐已到,顾二小姐不在府里,那小女便开始写了。”季葶丹展开手中的烫金名册,研磨提笔。
顾绡不在?是了,前世秋祭大典在即,昭阳侯府可是请了宫里有名的乐师为府里的小姐教学,顾绡因为是昭阳侯府的外孙女,也可日日去昭阳侯府听学上课。按时间算,确实不在府中。
“顾二小姐芳龄几何?可有擅长?”季葶丹抬首询问。
“今已十四,擅琴。”阮雅无聊的望出去。
“四小姐呢?”季葶丹写毕,又看向顾惟,“四小姐可已满十三,可有擅长?”
阮雅斜着眼瞟了过来,手中数着佛珠的手一顿。
“我……”
“长史大人,若是不参赛的闺中女子,可否进入大典?”
顾惟还未言语,阮雅就抢在她话头前。
长史大人本着是个透明人坐在后面,突然被点起了名,愣了一下。
“回夫人,这……不参赛的要么是权贵夫人,要么是皇室宗亲,除了身为‘夫子’的人,但反是进了场子的未婚小姐公子,都是要参加才艺的。”这秋祭大典本就是为了才艺选人,这不表演的闺阁小姐去干什么,凑热闹?这又不是其他宴会,这可是秋祭大典呀!
“原来如此。”阮雅状似恍然大悟,用怜爱的目光投向顾惟,“阿稚,要不这次大典,你就安稳的待在家里吧。”
季葶丹手一顿,不解地问道:“阮夫人?”家族中的嫡庶之争是很常见的,但是这阮夫人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阮雅自然是听出来季葶丹的不解之意,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歉的看着他们:“你们也知道,阿稚的母亲前几年去了,这孩子啊,自此也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连我们在府里都是极少见着她,更别说跟她找个夫子授艺。阿稚这些年一直都没碰过这些,我这做母亲的也是担心她到时候去了大典,空无一学,闹了笑话。闹了笑话到不要紧,我们自然是心疼她,只是怕这孩子心里苦呀。”
阮雅这一番话,把自己的责任表达的淋漓尽致,内里全是为了顾惟着想,一点都不是为了故意打击她。
顾惟听着她这一番话,便明了她的目的,若是今日因无才学没能上的了大典名册,怕是明日里整个京城都要传出衡阳侯府的嫡小姐胸无点墨,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嘛。但若是她硬着头皮去了,到时候没有半点才能,也要贻笑大方,成为笑料。
秋祭大典作为一个展示才艺的舞台,确实也有些不见人的勾当在其中,但阮雅她凭什么就肯定自己什么都不会呢?
“阮夫人。”顾惟接过了话头。
“没想到阮夫人竟然对阿稚如此用心。”
她这话充满了感激,两只眼汪汪的看着阮雅。
阮雅心里一紧,本能的感觉不太对劲,总感觉顾惟听了自己这一番话,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难道她愚笨如此,竟然听不出自己是在嘲讽她?难道是她感觉错了,这小妮子根本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脑子?可是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否定了刚刚的猜测。
“娘亲虽然不在身边了,但是娘亲教给阿稚的东西女儿一直都不敢忘,这几年虽然一直不曾出门,但是功课却从未间断,阮夫人不知内情就替阿稚推脱,阿稚感动至极。”顾惟笑着看着她,笑意却未及眼底。
嘁,刚刚阮雅还说的自己有多了解顾惟,眼里话里都是心疼,如今顾惟这样说,明摆了是在打她的脸,什么了解,什么心疼,人家根本就没有不做功课好吧,你这样乱说一通,那刚刚不要人家去大典,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怕人家嫡女抢了你女儿的风光?
众人心中默语,季葶丹也低着头不说话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嫡庶之争这个问题是哪个权贵之家都避免不了的,虽说这阮夫人是平妻,但生的子女可比不了正经嫡妻生的嫡女,这侯府嫡夫人没有儿子,阮夫人的儿子到可以认定为嫡子,但这可是有个正经的嫡女在这坐着呢,那二小姐顾绡也顶天了算个平嫡,两相比较,不可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