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木梨旁边,盯着她干活,嘴上半点不饶人:“哟,小丫头,你成日挖这些个干啥,你家打猪草的事,不一直都是那个拖油瓶干的么?他要是不干活,你娘还不得嫌弃死他啊。”
木梨撇他一眼,冷笑道:“哪个乡下娃不干活的?谁爱惯他一身少爷病?”
又拿起手中的小小锄头,冲她挥舞:“怎地,上次挨了揍还不够,又欠抽了?”
“呸,死丫头片子,将来早晚还不得被男人骑着跑,长得好看又怎样。”朱婆子冲她吐痰。
木梨躲闪开,十分厌恶地看向她,又道:“说的好像你就不是似的,难不成,你不是女子?”
说完,转身离去。
朱婆子最先没回味过来,后来,越想这话越不对。
然而,木梨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
朱婆子又再次狠狠呸了一口,嘴里嘀咕着:“这是挖了去喂猪?木家今年过年,看样子有肥猪肉吃了。”
她眼珠子一转,拔腿就去了杨李氏家。
木梨又挖了不少车前草,每一处都留了一株老草,留种呢,待明年开春,这些地方又能长出一大片。
看着竹篓子里满满的车前草,狗尾巴草,木梨拿帕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中充满了喜悦。
她握紧小爪给自己打气: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胖子是一天一天养成的。
总有一天,她今日的努力,就是为了明日的小日子过得更舒坦。
木梨背着满满一竹篓草药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子的哭声,夹杂着骂娘之类的话。
她心中大惊,莫不是杨李氏又上门来骂架了?
匆匆推门而入,向四下望去,哼?
细细辨认一番,看到那身眼熟的补丁衣裙,她才有些不确定地唤道:“二舅妈?”
木梨拿小手轻掩小嘴,急忙走上前去,问:“你这是怎么了?”
严金菊的左半边脸肿的老高,眼睛成了一条小缝,离的远远的,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味儿。
她的身后跟着张夏花和张秋花,两姐妹。
张夏花今年九岁,是个勤快的小姑娘,张秋花今年七岁,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平日干啥事,那是半点都不肯吃亏,两人灰头土脸,眼肿如金鱼眼。
木梨喊了两人一声,看了张玉娘一眼,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玉娘气的一张脸拉的老长,怒道:“还能怎么回事,上回那事没完呢,这不,将主意打到她这一房了。”
“什么?怎么贼心不死啊?”
木梨又道:“这事铁定不能惯,有了一回就有第二回,你们谁又见过,狗几时肯改得了吃屎的毛病?”
“二嫂,你快听听,连我这老实乖巧的闺女都来气了呢,这叫什么事儿,我二哥呢,他脑子是不是灌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