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没教好!
再细想,哪一回挣的铜板子,有如此多了,笔画秃了,都未必能挣的有木梨多呢。
木梨见他出神了,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转身就离去。
她寻到张玉娘,将手里的铜板子尽数交给她。
“娘,您看,闺女说了,能养活你的,那些个花啊,草的,您想绣时就绣一点,却不能当养活一家子的能耐,天塌下来还有爹呢,爹不行,不是还有木永为吗?”
木梨一直不理解,为何张玉娘总喜欢自己挑大梁。
张玉娘先是一愣,随后拿红绳将那铜板子窜成两串,拿在手里抛了抛,铜板子相撞的声音,十分悦耳。
“花什么花,没的白便宜了那小兔崽子,你自个儿挣的,娘要攒起来,将来给你置嫁妆用。”
张玉娘死活不同意,木梨由着她,反正钱都交给她了。
张玉娘对于自家闺女的信任很受用,她是一个铜板子都不愿意拿出来的。
晚上临睡前,张玉娘就同木久承说这事。
“今日梨儿挣得一百一十三文铜钱,她拿来寻我,说是要贴补家用呢,还说,让我俩扯些好料子做衣裳,我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为这个家操心,不爱学女红,还要寻思从旁的地方找法子挣钱。”
木久承今日一整天,都被木梨挣的铜板子给冲击到了,他写一副对联,画一副画,又能赚多少?
张玉娘见他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动气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在想啥呢,闺女孝顺是她的心意,难不成,你还真的盘算着,用她挣的钱来养家糊口不成?”
木久承不在意这个,摇摇头,道:“我没想这个,闺女贴心,我心里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她才多大点人啊,哪能真叫她养家胡口。”
许是想起了张玉娘曾经被娘家伤害过,便又道:“咱们闺女懂事,也不能叫她寒了心,把她挣的钱先攒起来,以后慢慢的多攒点,给她置备两亩薄田,将来出门子,这也能说个好亲,亲家说得好,咱们闺女嫁过去,也能过得更好点。”
张玉娘的想法却不同,不说旁人,瞧瞧她自个儿,当年带着银子嫁入木家,木久承的爹娘可曾不满意她是青楼出身?
就冲她手中的那几亩薄田,木家两老都能做到捏着鼻子认下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家闺女的嫁妆越丰厚,去了婆家,越会被看的起。
同样的,她家的嫁妆给的越多,婆家给的彩礼自然也越重。
不然,木梨将来的婆家,会被外人拿唾沫星子给钉地上踩的。
最叫人看不起的,就是那种贪媳妇嫁妆的婆家。
木久承最终决定,不将在鲍家听来的闲言碎语告诉张玉娘,省的她上火干着急。
离方一直不曾出现,木梨渐渐歇了指望他帮忙的心思。
院子里的大竹盘里,又新换上了一抹鲜绿,连着两日,她在识字后去外头采草药。
朱婆子眼尖,一直留意着这事,瞧她连着忙了好几日,心中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