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元年间,新帝继位,根基不稳,天下群雄逐鹿,局势动荡不安,战乱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四万突厥军直逼长安,皇城岌岌可危。
紫竹林中,女娲娘娘座下一弟子,人称琉璃仙,乃昊天大帝第七女,因素来喜好人间山河,又不忍见凡世疾苦,国破家亡,生灵涂炭,遂私自下凡,自诛仙台一跃坠入人道,投入新帝宠妃刘氏腹中。
怀胎十月又十七日,刘氏生产得一女婴,然生产之时,百花凋零,万树化为枯木,天边一抹红霞笼罩整个都城,且久久散之不去。
女婴出世,啼哭之时,一紫晶石自口中而出,突的那晶石闪过一道红光,红光所到之处一片通透,只一阵就如剑般往屋外飞奔而去,速度之快无人可及。
那红光直至皇城外而去,与那一抹红霞相融在一起,而后天突降火雨,烧得那四万突厥军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帝既惊又喜,找人唤来钦天监袁天罡预测国运。
那袁天罡一进殿内脸色却是不好,帝不安,问:“袁卿家,可有测出我大唐国运如何?”
“陛下!不妙,大大的不妙啊!”袁天罡一脸严肃,灰白长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带了些悲凉之感。
“袁卿家,这是何意,四万突厥军刚刚退守长安,正是我大唐休养生息的好时机,此乃大喜,何来不妙之说。”
“陛下!臣刚观天象,乃是大凶之兆,恐有妖邪降世,毁这大唐百年基业啊,陛下!”袁天罡说这话时唇色泛白,身子在大殿之内微微发颤,想必也是被这样的消息所震惊到。
“妖邪?”帝不解而后又问:“那妖邪现在何处?朕找人抓来处死就可,袁卿家不必担忧。
“陛下,此妖邪乃刘妃娘娘刚诞之女,请陛下务必速战速决,将这女婴杀之。”
新帝悬坐于金色大殿正中央,脸被额前珠帘挡住完全看不出神情,但却带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一双鹰目直勾勾的盯着座下的袁天罡,似有火龙要喷出。
“袁天罡,朕敬你是国师,为我大唐测验国运多年,但爱卿,讲话还是要有些依据才行。”
“陛下,难道刚才的事情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若是继续留这祸害在人世,下一场火烧掉的将是整个皇城啊,请陛下三思啊!”袁天罡“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乞求着。
新帝没做应答,似是在沉思。
在亲身骨血与江山宝座之间,他又会做何选择呢,又能怎么抉择呢?
良久之后,像是做了决定般,他突然大喊:“来人!”
御前侍卫裴勇自殿外涌进,作了一揖:“臣裴勇听令,请陛下吩咐。”
一道目光自殿前扫视而来,眼前这人银灰色盔甲上身,头顶暗红色盔帽,帽顶红色绒线闪出来如火般热情浓烈的光泽,年纪虽轻,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眉宇间也是尽显英气十足,却是忠厚老实,看来将这事交于他便是最最放心可靠的了。
“带人速去栖西宫将那孽障给朕带来。”
“是,臣裴勇遵命。”
起身刚要走,新帝自殿堂前走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袁天罡,转脸又道:“就地处决,不必再来报。”
“是!”又作一揖,裴勇带领侍卫军退出殿外。
裴勇走后,袁天罡自地上起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之上闪过一丝得意。
原以为一切设计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密切关注着殿内的一切,此人便是栖西宫内嬷嬷苏氏,苏嬷嬷是宫中老人,伺候过好些个贵人娘娘,但却属这刘氏最得她心,主仆二人更是情深似海。
见裴勇带了人直奔栖西宫而去,苏氏急了先他一步抄了小路回去。
栖西宫内,罗蔓纱帐,雕花古床,刘氏一身素衣侧躺在床榻之上,可能是刚刚生产完她的额前还遍布着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是惨白一片毫无血色,许是太过辛劳此刻她双眸紧闭已沉沉睡去。
而在刘氏侧躺着的另一边,是刚刚才被包进襁褓中的女婴。
恐是听见动静,那女婴竟醒了过来,却不哭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向苏嬷嬷,而后竟是笑了起来。
苏嬷嬷看得欢喜,竟忍不住抱起来这女婴,细细端详。
这小公主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眸子如葡萄般黑而透亮,皮肤呈粉紫色,有细小的绒毛,鼻子小巧秀挺,嘴巴是粉嘟粉嘟的,唇上透着光亮。
还真是位小美人胚子。
在自言自语的同时才注意到小公主手上握着的紫晶石,通体晶莹剔透,闪着紫光,形状似叶片状,好一颗漂亮的石头,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沉迷让人欢喜。
想了想,苏嬷嬷在自己的针辇里找到前几天刚刚缝制完成的荷包,里面放了紫熏香,是用娘娘最喜欢的花调制而成的,而原本这个荷包也是自己缝了来准备送给娘娘的。
苏嬷嬷看了看怀里的小肉团子,将紫晶石装进荷包里,再轻轻的挂在小公主的脖颈上。
又找来提篮,最下面垫一层锦布就将小公主放了进去,再盖上盖。
做完这一切,苏嬷嬷看了沉睡中的自家娘娘一眼,才走出寝殿。
出了寝殿刚至宫门口,见宫女莲儿一人守着,走过去问:“莲儿,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其他人呢?”
“裴侍卫带了人来,要搜宫,宫人们都吓得躲起来了,还说咱们娘娘产下的是妖孽,那小公主长得多可爱啊,怎么会是妖孽呢?”
这么快便追来了,看来她得再快些才行,不能让人看出来端倪。
“莲儿,娘娘生产时除了你都还有谁在场?”
苏嬷嬷会这么问也不全是没有依据的,莲儿是娘娘的陪嫁丫鬟,更是她的贴身侍女,平日里娘娘不管去哪儿都会带上莲儿,两人实为主仆却亲如姐妹,相必娘娘生产莲儿也是必要作陪的。
“嬷嬷为何这么问?”莲儿不解,这嬷嬷今天好生奇怪。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你告诉我便是。”
“除了一干稳婆和莲儿,再无旁人。”
苏嬷嬷轻点了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紧接着她双目一转,凑在莲儿耳根子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莲儿先是一怔,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而后就哭着跑开了。
在栖西宫大门往左拐,其实是有一道小石板暗门的,前任栖西宫的主人尤爱养些小宠物,听说后来是出了命案便命人用石板封了出口,作为宫中老人,苏嬷嬷自是比别人知道得多些,早前曾听人说起,这出口直接连向皇城外面,城外再通一条小路便可见一溪河,水浅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