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一眨眼,陈慧已从五岁奶娃娃成长为二六金钗少女,眼见着还有两三年就要及笄,竟没一个少年郎敢上门提亲。
反倒是她隔壁二叔陈忠家的敏儿,打十岁便有人上门提亲,那媒婆几乎要把陈忠家门槛踏平来,二叔陈忠和二婶婶陈氏挑花了眼,最后还是让梁氏掌眼给敲定下的亲事。
两厢一对比,可愁死了余氏,成日与婆母叨唠陈慧的亲事,让婆母也帮着看看。
梁氏哪管这个,对儿媳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在她眼里,自个儿手把手照看大的孙女还小着呢,哪需要去愁这些。
余氏没了法子,只能去磋磨丈夫。哪知陈光也是梁氏这般想法,随口应和了几声便不再理会,他心想的是陈慧样貌身段顶顶好,放眼整个江口县,哪家少年郎能配自家女儿?
大人们的心思,陈慧多少猜到些。见只有自家娘亲瞎琢磨,爹和翁奶都不操心,便把这事给撂到脑后,专心等那七月十四来临。
她早与张小蛮约好了,七月十四这日一块儿去隔壁小岭村的凶屋探险。
在探险之前,她还得先参加堂姐陈敏的及笄礼。
及笄礼安排在七月十日,是个吉利数字,陈慧想趁及笄礼没到,先去一趟镇子,给堂姐买些小玩意儿,聊表心意。
陈慧跟余氏提了这事,余氏一万个不答应,板着脸来训她。
“你说说你,女孩子家家的有事没事跑出去耍便算了,明知咱家还有好些贵重礼品,随便挑一个送过去都是好的,哪用得着特意跑一趟镇子?我看是你爹太纵着你,养得性子都野了!”
“我的娘哟,您也不看看库房那堆玩意儿,您做伯母的送金饰银饰合适,我这做堂妹的送过去,那是打其他观礼人的脸面呀!再说那堆绸缎,好是好,堂姐一小姑娘穿着合适吗?咱小老百姓粗布衣裳穿得惯,金丝银缎那是能上身的吗?其余的衣服料子我也不说了,忒俗气!”
“就你话多!”余氏被陈慧一番话给气笑了,“咱家是金窝银窝呀?就这么富?”
“可不,金窝银窝呢!十里八乡的人都盼着您哪天发发慈悲,把库房里的物什拿出来晒晒太阳,好叫他们开开眼。”
“去去去,别在我跟前闹腾,我今天把话搁这了,谁来说也不好使。在敏儿及笄礼之前你必须给我呆在家里,听见没有?”
“娘,你就让我去嘛!”
“你呀,还以为自个儿是五岁奶娃娃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羞不羞?”
“跟自己娘撒娇有啥害羞的?”
“赶紧出去,别碍事,等会你爹家来该吃不上饭了!”余氏敲了陈慧的脑门一记,正想轰这个烦人精出去,突然又想起今日李进林今日该沐休家来,连忙吩咐道,“去村口看看你林林哥到了没,到了就先让他过来吃饭。”
“诶,晓得了。”陈慧应了声,还想再和余氏唠唠,余氏白了她一眼,将她撵了出去。
见余氏不肯让步,陈慧也就暂时歇了心,回屋拿了把瓜子儿,准备到村口大榕树坐着等李进林家来。
还没出门就见有个少年从李家那边走来,也不知是风吹得急,还是他走得急,那衣裳猎猎作响,独有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气质,寻常人学不来。
是张小蛮。
张小蛮也看到了她,连忙扬起笑容招呼道,“慧儿,你要去哪?”
“去村口等进林哥家来。”陈慧将瓜子分了一半递给张小蛮,“你呢?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