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疼劝慰的语气一出,谭充仪顿时撑不住的哭着:“横竖伤在嫔妾的脸上,皇上就当是看了个笑话,指不定还觉得红肿着喜庆了。”微微听着她与皇上这般说话,不由的也回想到自己初入王府的时候,也是晨起对镜梳妆时这般没大没小的玩笑着,撒着娇的说着贴心话,当时并没有顾忌尊卑之分,那时候,或许是自己这些过了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吧。
只是这时光易逝,转眼便是白驹过隙,如果到了宫里,做了娘娘,反倒是见一面也不容易了。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与新欢旧爱亲密,就如同当日的自己一般,其实她很好奇,做了皇帝,真的就能够对着后宫的每个女人都是那副情意满满的面孔吗?对着皇后是,贵妃是,自己是,佳婉仪也是,如今这个新贵得宠的充仪也是。她想着,思绪着,不由自主的抬眸看向皇后,只见皇后亦是垂着眼,如庙里的菩萨一样宝相庄严。喂喂你把玩着腰间佩戴的白玉坠子,那珠坠明明是圆润光滑的,可是为何在自己手中竟是硬生生的咯着疼了。她越发觉着是昨日的寒风还未散尽,带给自己的晕眩竟是直逼天灵盖,她少不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以求这样能够醒醒神。
这边的谭充仪还是哭泣着,但是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揭下了面纱。微微抬眸随意的瞥了一眼,差点被吓了一跳。只见谭充仪的脸上原本只是挨打的红肿印子,嘴角略微见了血,可是此刻见到的却不仅是肿了,更加溃烂的斑驳一般,嘴角的伤口也溃烂开来,一旁还起了一层雪白的皮屑,像是冬日里的霜花一般,底下露出了鲜红的嫩肉来。
皇上也被惊的脸色剧变:“你的脸……”他未继续说下去,心中却在思量着皇后今日的来意,不经意间转眼间微微也是一副被惊吓的样子,只得暗暗将眼眸中的怜惜压下。然后扭头看向皇后,却见皇后也正好看了过来,这是微微不经意间瞥见的。帝后相视一眼,皇后在一旁说道:“眼见着谭充仪这个样子,断然不会是掌掴所致,瞧着脸上溃烂的,反倒像是用错了什么东西一样,或者是吃错了什么……”
一旁的谭充仪连忙跪下,烟波凄凄的看着皇上哭诉道:“嫔妾爱惜容貌皇上是知道的,所以嫔妾容貌被毁自然是不敢面圣的,怕惹了皇上不高兴。早前得罪贵妃是嫔妾的不是,可是挨了打之后嫔妾一直都是清淡饮食的,也照常按时用药着,可是脸却坏的越来越厉害,嫔妾心里又慌又怕,这才求了皇后娘娘,以求娘娘庇护。”
皇后在一旁担心的说道:“臣妾已经问过了伺候谭充仪的人了,这些天确实一直的清淡饮食,连喝水都是十分注意的用了能够消肿的薏仁泡水喝,也常常拿着煮熟的鸡蛋揉着,说起来,这也算是够小心的了。”
皇上心道不好,但面上仍然面色如常:“听说你用药了?是哪儿来的药?”
谭充仪停止住哭泣:“是太医院拿来的药,说是贵妃特意送来的,愿意息事宁人,所以特意送来的。”
皇上眼中寒光乍现:“那药你带来了么?”
谭充仪闻言从袖中取出也小小的圆钵,当归忙接过去打开一闻道:“就是这个没错,当日还是奴婢去太医院领来的药。”
看着皇上疑惑的眼神,皇后在一旁解释道:“那日臣妾也是在的,为了后宫和睦,劝慰了贵妃送药给谭充仪,也是臣妾以贵妃的名义让当归送药去的。”
皇上闻言眸中闪现赞赏的光彩:“皇后有心了,朕的后宫有你周全着,也是朕的幸事。”
皇后温婉一笑道:“这是臣妾作为中宫的本职责,都是分内之事。”
皇上不在多言,只是问道:“丘贯,朕记得给朕请平安脉的太医刚来过,可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