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到更好的出路前,她别无选择。
晋沅君从傅允芳的案前拿起瓷瓶,目光落在上面,却是透过物件看着自己渺茫的未来。
在将军府时想着,只要能逃离这里,去哪儿都好。如今嫁进了王府,欺侮她的不过换了个人,她的处境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一瞬间,她想举起瓷瓶,狠狠砸在傅允芳头上。
刚生出这个念头,她就止住了。
毕竟自己一身惊才绝学,不是用来逞一时意气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果要是有机会,如果能遇到贵人......
她闭上眼,握着瓶口,猛一仰脖。
酒将要灌入口中,一只手却横伸过来,浓紫广袖呼啸,掀起一阵风。
“啪”地一声,瓷瓶被狠狠打落。
列坐的官家小姐好整以暇,本准备看场好戏,谁知瓷瓶突然被打落,有几个被溅了一身的酒水,惊呼声一片。
“哪个不长眼的!......”
被泼了个正着的一位小姐正要发作,看见来者,气焰顿时消了大半。
浓紫裙裾的女人正悠悠转着腕上的宝镯,一身倨傲地站立在那儿,冷眼俯视她们。
祯明县主,晋长盈。
不怪这些小姐们又惊又怕,因为晋长盈不是从长亭入口进,而是跨着一旁的护栏翻过来的。之前的情形她看了个大概,正赶上晋沅君要把脏酒喝了,她一急,更是直接从别人食案上跳过来,凌空扇了这一巴掌。
远处观望的傅濯顿时眉心一跳。
这女人......如此彪悍的吗?
他刚转身,身边突然多出一名年轻男子。
“秉青?”傅濯一怔,“你怎么过来了?”
傅秉青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而下面的长亭中,争执还在继续。
事发突然,傅允芳着实被惊了一下,但很快收敛好神色,不咸不淡地向晋长盈道安。
“县主贵安,不知如此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晋长盈神色嘲讽,“来看你做的是不是人干的事。”
傅允芳不悦皱眉:“我与三嫂子喝浊酒,何来不是人干的事?”
“浊酒?”
她哼笑一声,提起宽大的裙裾,一众女子的眼光顿时聚到她脚下绣有精致花鸟的重台履。
众人不解何意,只见她横腿一扫,傅允芳手边的香案顿时被踹翻,里面的香灰洒了满案。
没等众人反应,晋长盈忽地拿起浮了一层香灰的酒,猛地推到傅允芳鼻子前。
“这浊酒,你喝不喝?”
“县主这是何意?”傅允芳勾着唇角,手掌挡住她递来的脏酒,“这偌大的王府,作为嫡长女我自然有照管之责。都说入乡随俗,进门问忌,三嫂子作为我三哥的妻子,来迟不说,居然拿着不吉利的东西,本小姐不该管教吗?”
“哦?”晋长盈一挑黛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傅允芳给了身旁下人一个眼色,那侍婢得令,走向县主身后的三夫人。
晋沅君虽未说话,在一旁却是听了个真切,听到不吉利的东西也是微微讶异,直到大小姐的侍婢对她行礼,道了声“得罪了”,突然动手翻开她的敝膝,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
坐得近的官家女子,看见玉佩上的纹样,顿时一阵吸气声。
晋沅君眼瞳骤缩,压在她敝膝下的玉佩,上面雕的是猫戏蝶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