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久九愣了一下,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太方便。
于是便委婉地拒绝道:“下次吧,今天有点晚了。”
“晚?才九点多,怎么算晚?”林郡看一眼腕表,又说:“傅小八也是我女儿,我来都来了,不去看它岂不是很过分?”
这高度升华得超出了傅久九的想象且毫无预兆,一时便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微微愣在了原地。
“如果你是傅小八,”林郡循循善诱:“知道自己爹过门不入,不会很伤心吗?”
傅久九出自离异家庭,一时倒真有些感同身受,不由抿了抿唇。
粉粉的唇抿成线,林郡看着心很热。
可他口中却没留情,一举攻破了傅久九的防线:“你一点都不关心傅小八,竟然不知道他思爹若渴?”
傅久九:……
思爹若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而且,傅小八的爹不该是他才对吗?
林郡以为他同意了,便十分轻快地跳下车,说:“走吧。”
并从后备箱抱出一捧向日葵来,花不知什么时候买的,不怎么新鲜了的样子。
林郡垂眸极认真地理着向日葵的枝叶,努力让它们看着精神点,然后才把它递给傅久九。
向日葵扑了傅久九满怀,虽然味道很淡,却还是在这清冷的秋夜里,一点点染在了傅久九的衣襟上。
他们一起上楼,傅久九在四楼停下来,将傅小八从祁洛母亲家里接出来。
林郡呼哨一声,刚跨出门的傅小八便猛地向他扑了过去。
那速度带着风,将他重重扑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响来。
傅久九心底一紧,可林郡却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探手抱住傅小八,发出了极爽朗的笑声。
傅久九有点惊讶,又忍不住被打动,偷偷拿眼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
傅小八显然是真的很思念林郡,不停拿鼻子在他全身到处乱蹭。
它其实是一条挺高冷的狗,这还是傅久九第一次见它与外人这么亲密。
其实很小的时候,它也很爱扑傅久九,借此来表达对他的亲密与依赖。
只是后来,它越长越大,扑人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傅久九慢慢承受不住,便训练它改掉了这个习惯。
这几天来,傅久九也没发现它有扑人的习惯,没想到它会在林郡身上肆无忌惮地撒欢儿。
他们亲热了一会儿,然后傅小八一马当先往楼上串去,林郡则紧随其后,一人一狗将傅久九撇了开去。
傅久九跟在他们身后上楼,到门口时随林林来了电话。
他能看出来林郡不喜欢那些人,于是把钥匙丢给他,自己站在门口接电话。
随林林先为今晚的提前离场道歉。
傅久九其实无所谓,他过去也只是为了了解“傅久九”的生活而已。
两人说了两句,随林林的语气忽然郑重了起来,叫了一声傅久九的名字。
傅久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房间里忽然传出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十分刺耳,透过话筒传到了听筒的另一边。
傅久九来不及听随林林后面的话,抱歉着挂断了电话。
茶几上的陶瓷果盘不知怎么跌在了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那是傅久九十分喜欢的一套瓷器,不零卖,必须成套才能买。
傅久九有点肉疼,看着在沙发上滚做一团的一人一狗,耐着性子叫了一声傅小八。
林郡把傅小八按进怀里,十分没心没肺地说:“对不起啊,不小心把你果盘打碎了,回头赔你一个更好的。”
他说着话,丝毫没有愧疚之意,眉眼笑弯了,脸颊上的酒窝像盛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