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久九的头像置顶在最前面,但始终没有消息进来。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留着寸头的男人走了过来:“林少,怎么没和傅先生一起?”
“邱哥,”林郡坐直了身体:“傅久九也在?“
“在二楼,和他常玩的那群人一起。”邱瑞轻飘飘地说。
林郡两眼立刻亮了起来,有那群吸血朋友在,傅久九应该很快就能花完那一千万。
而且,这么巧他来“不渡”,傅久九就来?
是追着他来的吧?
林郡抿着唇也抿不住眼里的笑意,酒窝被抿得现出了原形。
他轻咳一声:“麻烦邱哥帮我打一下他们那桌的账单。”
邱瑞挥了挥手,派人去办了。
不多时,便有人拿着账单过来,林郡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蹙起了眉。
就这么点?不是傅久九的风格啊?
傅久九的确在二楼。
他是被随林林一通电话叫出来的。
他并不认识随林林,但随林林对他说话的语气既亲密又熟稔。
他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也想在此基础上,把自己的生活慢慢扳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所以很认真地根据“傅久九”的审美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来的路上有些堵车,傅久九到的时候,随林林几人已经选好了人,正靠在灯光昏暗的卡座里喝酒调笑。
傅久九的头发笼往脑后,穿了件高奢品牌新款花衬衣,衣领微敞着。
脖子里戴了钻石镶嵌的十字架锁骨链,耳朵上则坠了同系列的钻石耳圈。
外加一副金丝边平光镜,一副斯文败类像。
除此之外,他锁骨上还用纹身贴贴了两颗极小的草莓图案。
傅久九不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一半靠猜一半靠演,打着随机应变的谱儿,心里倒轻松了不少。
他一到就被人起着哄压到座位里,唤了一溜男孩子来。
傅久九以为是惯例,便硬着头皮点了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叫小常,个儿足有188,比林郡矮不了多少,长得也十分惹眼,至少能打上个八.九分。
小常满心欢喜,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运?
他盯上傅久九很久了,但以前林郡管的严,傅久九几乎不点人,所以不大有机会接近他。
傅久九长得好,皮肤雪白,但不冷,是牛奶那种暖暖的白,像一块温润的玉。
让人直觉上就能感觉到,抱在怀里一定是又暖又软的感觉。
嘴唇像樱花一样,是润润的粉色,极漂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身体其他部位是否也是这种粉。
一双眼则黑白分明,仿佛连水分都比别人多一些似的,笑起来尤其多情。
他四肢修长,腰肢纤细柔软,是堪称极品的身材。
这样的人,尤其配偶又是林郡,应该是在下面的。
就算不能得手,只凭他出手大方这一点,也是赚了。
傅久九把烟拍在桌上,敲了一支,立即引来一片起哄声。
尤其随林林,意有所指地问:“解放天性了?”
小常立刻殷勤地为他点了火,顺势更靠近了一些。
傅久九淡淡看他一眼:“够了。”
然后指了指满桌名酒:“撤了,换啤酒。”
“你开玩笑呢吧?”随林林大声说:“换啤酒?”
其他几个人也笑了起来,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年轻人上赶着说:“小九,杨纯说联系不上你,是不是你家那醋坛子老公把他拉黑了,你抽空给他回个话。”
旁边又一个则说:“小九,你上次答应送人家的B牌新款包包现在上架了,要记得哦。”
傅久九没理他,先问:“杨纯是谁?”
“你看,就说你三分钟热度,这会儿又移情别恋上谁了” 那人说:“杨纯不就是你上次送跑车的那个流量啊,古装特别好看的那个,人家被你的诚心感动,一心想请你吃顿饭呢。”
傅久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眼看着随林林又在点套餐服务,貌似今晚是打算在不渡过夜了。
傅久九坐在这儿没多大会儿,就明白了林郡当时说的那句话。
照这种消费方式,别说一千万,就算五千万,他也养不起傅小八。
傅久九抬手招呼人过来,脸也冷了:“酒水撤了,换啤酒,没听见?”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随林林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干什么呀?”
“我,”傅久九顿了片刻:“我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怎么?我不配?”
“不不不,哪能?撤撤撤。”其他几个人一连声地说。
“套餐取消,要过夜可以,自费。”傅久九用夹烟的那只手,对他们略点了点,说得毫不容情。
“小九,你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年轻人忍不住了:“卡被你老公停了?”
“怎么可能?”有人笑起来。
“怎么啦?”傅久九咬着烟:“我对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难道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傅久九这话简直如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无异。
他们这边的空气今天波澜起伏不定,忽高忽低,这会儿又安静了下去。
傅久九把爆珠捏了,眉心略蹙起一些,带出几分不耐烦来:“难道在你们眼中,我就这么不懂事?”
傅久九自以为威势十足,但谁想片刻后满桌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大有停不下来之势。
傅久九眯了眯眼,觉得自己大概是演砸了。
他正在心底默默计较的时候,桌上的氛围突然又静了下来。
仿佛一层冰霜当头罩下,傅久九感觉到一缕寒意从背后升起,蜿蜒攀升。
满桌人全都收了放荡,一个个噤若寒蝉,直起腰来坐得板板正正。
傅久九顶着背后的寒意回过头去,看到林郡正一步步走来,离他已只有两步之遥。
林郡冷着张脸,先是目光盯在傅久九身上,然后转到了紧靠着傅久九的小常身上。
小常被那双眼中的光芒刺得又往傅久九身上贴了贴。
片刻后反应过来,又立刻弹了出去。
林郡没理任何人,只对傅久九和声道:“九儿,过来下。”
傅久九走过去,台上恰好有人表演,气氛热烈了起来。
追光打在舞台上,台下变得更加昏暗。
林郡往前走了两步,将傅久九按在昏暗的角落里。
光影飞速地从两人脸上掠过,让林郡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傅小九,你还学会点人了?”
“不是的学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傅久九被抓了现行,十分心虚:“他只帮我倒了杯酒点了支烟。”
“只?”林郡说:“那你还想干什么?”
“学长,冤枉啊,”傅久九诚实地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在上面的?”林郡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滚烫的呼吸扫在傅久九耳尖上。
因为离得太近,傅久九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他靠你那么近,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你怎么敢?男孩子出来玩就没点自我保护意识吗?”
“啊?”傅久九一个处男,在最初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睁着一双眼迷迷蒙蒙地抬起头来看着林郡。
”喜欢这样的?“林郡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哥哥给你扮,十万八千种,没有哥哥扮不来的,哥哥扮什么都能让你嗷嗷叫,哭的喘不上气。”
傅久九被掐的浑身一抖,瞬间体会到了其中某种特别的暗示意味。
他颤了颤,举起一根手指:“你,你……虎……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