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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雀月在一旁听得心里一阵阵的疼,走上前去牵过豆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小声安慰着。
“证据确凿,还要抵赖么?”时南麟冷冷地看向宋俞。
“那莲子羹有毒,也不能证明便是我宋家动的手脚。”宋俞冷静道。
江雀月轻叹一声,道:“秋水街所有染病之人,都曾吃过宋家布施的食物。这你怎么解释?”
“王妃又怎知,他们没有吃过别的东西?况且群聚之处,本就极易传染瘟疫。他们互相传染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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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妃当初为何突然染病昏迷,你总该知道吧?她并没有接触过秋水街的任何人。”时南麟挑了挑眉。
“殿下是怀疑我们加害王妃?”宋俞眼神一紧,“后来不是证明是诊治有误么?王妃不过是怀了孕,底子弱,才昏迷罢了,并未染上时疫。”
时南麟冷哼了声,“所以你们不死心,又在吃食里动了手,才使得宜安王卧病在床,直至今日。”
宋若若大惊,“难怪殿下……可是,那碗燕窝粥是给她的,不是给宜安王殿下的!”
时南麟狠狠拍桌道:“我并未说是燕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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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俞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顿时慌乱起来,责怪地剜了眼宋若若,张了张口,一时又无法辩驳。
时南麟缓慢地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道:“宋大人,你是姑苏城城主,是姑苏百姓仰仗和信赖的衣食父母。怎么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
“我……”宋俞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于公公,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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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曾说话的于公公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
“宋大人,有什么苦衷你尽管说。老奴啊,一定会如实向陛下禀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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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俞的眼神突然死寂,他愣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空旷的夜里,只有他渗人的笑声在回荡。
半晌,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盯着时南麟,诡异地轻叹道:“太子殿下,在姑苏传染瘟疫……不是您指使老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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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全都静了。
江雀月最先站起身来,愤愤道:“宋俞,别太过分了。”
时南麟没有说话,只是翘着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子,半挑着眉看他。
“此话怎讲?”于公公接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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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为保东宫之位稳固,命臣在举国经济最繁华之处,也就是姑苏城传播瘟疫。届时,他远在北狄,朝中唯有宜安王殿下能担大任,只得前往疫区。又命臣那时再伺机使得宜安王染上瘟疫,永绝后患。”
“你……!”江雀月气愤不已,宋俞这话,竟将时北阙染病的事也推给了他,“无耻!”
于公公挑了挑眉,玩味地看向江雀月着急的样子。
“王妃怎地如此为太子殿下辩护。”宋俞哈哈大笑两声,“若不是知晓您是宜安王妃,老臣险些以为,您是太子妃了。”
时南麟笑笑,侧头朝向江雀月,小声安抚道:“没事儿,别气。”而后看向宋俞,扬声道:“宋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北狄暴乱,可在瘟疫之后啊。莫非,你觉得本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宋俞一时慌乱,目光闪躲起来,却仍咬牙道:“太子殿下,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却不敢当。老臣当真是信错了人!”
“天子脚下,竟有这种事!”于公公却突然发作,挥手扬声道:“来人!快把太子押下!”
江雀月大惊失色,宋俞这破绽满出的谎言,于公公怎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