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怎么聊到我身上来了?江雀月假装没听到,坚决不抬头看他,继续低头静静玩手指。
“啊?”江灵云慌了下,立刻摆手道:“不不不,她……她不认识路。”
“那我带她去吧。”时南麟站起了身。
“那怎么好意思……”江灵云有点没反应过来。
江雀月长叹一口气,她还道时南麟怎么还不发作,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只好认命地抬起了头。
但见他目光沉静,神色正经,看起来不像是要使坏主意的。江雀月只好按了按江灵云的肩,小声道:“没事的。”随即走向了他。
待她走到身侧,时南麟便转过身去往外走了,“劳烦江小姐在此处等候了。”
江灵云有点懵,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二人便已走远了。
…
一路安静地出了前厅,直到路过后厨,时南麟都没有停下来,只是走在她前面不多远,也不与她说些什么,几乎让江雀月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江雀月也没辙,这个关头,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不多时,竟绕到了来时的莲花池,他才终于停在了岸边。
微风徐徐,他的玄色衣衫飘摇着落进她的余光里,是和那日一样的黑色。不一样的是,今日阳光明媚,夏季的风是能吹散所有阴霾的存在,她和他站在日光之下,谁都无处遁形。
“你不是有话要与我讲吗?”她终于沉不住气,站在他背后问道。
他没有回头,声音像在湖里浸过,又轻又凉,“你是什么人?”他问。
江雀月早就料到他会对她的身份起疑,当初不知道他是临安王,才企图蒙混过关。可他居然是时南麟,哥哥与他一同上过许多次战场,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他怎么会认不出他的声音。
所以那日……他早便知道她在骗她,却还是放她走了。为什么?
“临安王这话问得好,那我还要问,您当日出现在江家库房是为什么?”
“若我说,是遭人伏击,受了伤,无意间逃到江家库房。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
“但那又如何呢?”他侧过身来看向她,冷峻疏离的脸上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没有将我出卖给江河么?”
江雀月没有回答,她知晓自己已在上一轮占了下风。若她有心将他的事汇报给江家,他也不会安枕到现在。他早料到,当初她若是没有说,如今便更不会开口。
“让我猜猜,是为什么?”他凑近江雀月,好看清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果然,是有隐情的,时南麟了然地轻笑一声,俯身靠在了她耳畔,像那日在黑暗中一样,毫不避讳地靠近她。
可那是不一样的,日光滚烫的,和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是不一样的,江雀月突然惧怕起他的眼神来,这种无处遁形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丝恐惧。
“因为,你也不是江家那头的,对吗?”他说,声音低沉如私语。
他的气息温热的,和此刻的风一样。江雀月的脑子好像被这有温度的风捂热了,突然充了血。他说什么,不是江家那头的……江雀月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在躲避他,还是躲避自己摇摆不定的回答。
她很快撇过头去,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时南麟又逼近了她,冷冰冰的眼神里透着探究,“所以,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哦?”他笑了笑,气定神闲地说:“原来江家还藏着这样一个二小姐。”
他果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江雀月突然有点生气,却又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被触到了逆鳞,是因为他说“藏”吗?可不就是吗,不为世人知晓的,藏起来的二小姐。
“要你管。”江雀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越想越气。
他是什么人,凭什么以他的认知来定义她的存在。
江雀月索性背过身去不理他。
原来还真是江家二小姐,时南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江雀月终归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尽管有些聪明的小脑筋,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沉不住气。
只是,他从未听说过江家还有这么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