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芳持着长剑立于众人中间,神色冰冷得让人感到莫名的惧意。
“敢伤主子者,这便是下场。”
说罢,一甩长剑,血渍尽散,又一甩,银光一过,长剑缠回腰间——
一气呵成,好不干净利落。
之芳一个眼神都没再给,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群众,还有一脸呆滞僵站着的大寨主。
“。。。”
现场寂静一片,秦今走到大寨主面前,轻轻一吹。
“呼——”
“嘭!——”
大寨主直直挺倒,立即血光四溅,像极了西瓜被砸碎的场景。
“啊!——”
“呕——”
有几个山贼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只见方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大寨主,此时浑身抽搐,上衣尽碎,清晰可见身上没有一处好皮,上千道口子都在滴着血珠子。
脸上本就烂了,现在连额头都被划开了皮,典型的亲爹来了都认不出。
手筋脚筋已被挑出,脖子上几根青色的血管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中,血腥气让人几乎窒息。
一滴、两滴,血珠子不断的低落,很慢,但就是不会停止,直到血枯人亡——
秦今收回自己僵住的下巴,眨巴眨巴被剑气弄得生涩的眼睛,心跳得差点刹不住车。
真是......太霸气了!
“等等我!”秦今一脸兴奋又往回追去。
蒙阿飞眼都不揉了:“哇——”
小海牙都不剔了:“天爷——”
“。。。”木头直接惊呆。
三人心中齐呼:厉害了吴方兄弟!
“咳咳。”李队长抚抚被刮乱的头发,将吹落的账本归置好,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主持现场:“此人,跳过吧,下一个。”
对于刚才的事,李队长选择只口不提。
说完,李队长眼神犀利地看向目瞪口呆的二寨主,仿佛在说:你懂的——
二寨主立即将身世背景悉数交代,比倒豆子还利索,就连大寨主和三寨主的份都一起说了,完全不需要李队长再问。
经此一手,“吴方”二字响彻了东风第一战队。
“吴方”也成了营中士兵崇拜的偶像。
至于大寨主——原地不动,没人敢动。
于当日正午时分,卒——
死前最后一刻,都没看清是谁下的手;并且,还在抽搐。
当然,这些都是辛云后来听蒙阿飞说起才知道的。
——没有感情的分割线——
一向浅眠的辛云,因为这场突来的伤祸,反而睡了一场好觉。
许是药物的原因,她甚至连梦魇都没有。
身体恢复差不多后,辛云才离开了元从安的营帐。
坐在草地上,看着远方如火似海的夕阳,感受着日落霞光带来的凉意,辛云的内心极为平静。
这霞光先是橙黄,再是玫红,眨眼间又多出了几抹紫色,光彩变化万千,映衬在茵茵草地上,美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如此温暖的景象,带来的却是夜的冷凉。
之芳拿来外衣为辛云披上,眼中满是担忧:“主子,小心着凉。”
“无碍,难得能见到如此美景。”
见辛云这样,之芳也没说什么了,干脆坐到她身旁为她挡风。
之芳看着晕黄的夕阳,揉揉发涩的眼:“但我还是觉得在药谷山峰上,看日升日落,那才是最美的。”
辛云不接话,看着地平线上仅剩的半截落日,心中响起一首歌,喉间也就慢慢哼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
日落西凉,歌声缥缈,一时无言无语。
“呜——”
突然响起的哭泣声,把辛云和之芳都吓回了头。
看清来人,之芳将辛云扶起,两人俯身作揖:
“将军,白副将。”
东风凛看向低着头的辛云,嗯了一声,两人这才起身以对。
白置起眼眶微红,颇为夸张地用东风凛的衣袖擦着眼角:“贾军医,你这歌真是太感人。”
哭是假的,但感动是真的。
“这是什么歌,真是唱得太好了。”
“回副将,此歌名为《送别》。”辛云恭敬回答。
东风凛扯回被白置起抓皱的衣袖,看向辛云:“这歌,是你所做?”
“。。。”
这,她要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