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干上完厕所回来,见到的是,兴高正在帮他家掉腿的瘸板凳安腿子。而他的媳妇则脸朝里面摘着蔬菜。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当然了,小干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媳妇,背过脸去的庐山真面目啊。
人都喜欢占人家小便宜,这是人的天性,小干也不例外,却是更加喜欢。
每次兴高来家玩,他都很高兴。兴高勤快,家里的闲置的农具但凡有点需要整理的,都会一件一件被兴高从新整好。
连小干家的菜园子,也都被兴高收拾的有模有样。什么季节该种什么,不用小干去操心,人家兴高就帮着给种好。
小干有时候会高兴的会忘乎所以,腆着脸对媳妇说:“你看,怎么样。我交的朋友不错吧,对咱多出心。”
“俺怎么没觉得他像是你的朋友啊,倒像是你的老爹。什么事情他都帮你做了。生你就是来享福的吗?”谢良芳取笑道。无意中说出了两层意思,意识到口误,赶快闭嘴。
小干不会开玩笑,也不想别人拿自己开玩笑,狠狠地瞪了一眼谢良芳。不想搭理她,跑一旁干点别的去了。倒让谢良芳讨了个没趣。
这时候的她只好默默的一言不发,心里却唤起另一种滋味。
她的内心深处有时也会挣扎:“自己这是怎么啦?这不是在作吗?好好的日子却不好好过,怎么这么不安分呐。想干嘛啊?”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往往这只是一瞬间的自责。她的内心深处却在想他,她喜欢兴高,他能带给自己快乐,给予小干给不了的踏实和快乐。
他的给予,可以麻醉她的大脑。虽然是短暂的给予,也会使她满足。填补她内心深处的空虚。
小干的身下东西长的像他个子一样,畏畏缩缩的。像个变态的萝卜尾巴。即便高兴起来也不过像个小手指一样细小,干瘪。
谢良芳和兴高,他们把这无耻的偷偷摸摸的行为,当成一种时尚,还自以为这就是爱情。热辣的,富有想象的行为已经不满足他和她只限在夜晚。
他们像是新婚后的初恋情人,已经开始缠缠绵绵。
他们都感觉到有无限的爱恋需要给予。他需要她,她也更想他。以致于她想他的时候,一天见不到他心里就会莫名的慌乱。
谢良芳把这种心事偷偷向兴高表达的时候,他说他也是这样。她很满足,知道彼此的心是如此地靠近。
她一再地向他表示:她离不开他了;他也告诉过她他更需要她的爱恋,玲珑剔透水一样的情怀。
小干待在家里,他们如果找不到腻歪机会的时候,兴高一般就会向谢良芳示意一下,然后悄悄地离开他们家。此时的她也会会心一笑,用眼神告诉他:知道了。
兴高出门的时候,让小干看在眼里的是:兴高一出自己家的门,一直往南去了。
可小干不知道的是:兴高转了一会,确定四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就又会转到小干家后面的林子里猫着。
小干家后面有好六七分地,多年都长着不成材的野生小树。小树那边靠近小干家的院子的地方,又码起着好几丛玉米杆子。丛丛都两米多高,像一座座小山。
离院墙北边三十米外就是庄上的围墙。围墙有一丈多高。挡住了北半天的所有视线。
围墙边到处长着带刺的藤草。一沾着皮肤,就好像被毒虫刺到一样,奇痒无比。一般是很少有人光顾的。是个天然的掩体。
即便有人跟来,只要用心地随便转几圈,不容易被发现,还会远远地躲去。这里是兴高选的最佳的约会地点。
兴高待不上多长时间,小干的媳妇,就会拿上几页草纸,装作要上茅房的样子来到后面。
羞涩的脸蛋越发的像个长熟的苹果。他看着她羞答答的面容,得到是信任与依赖,鼓励和勇敢。
久久的久久的,才各自收兵。
短暂的约会就是够劲道。这是兴高听干爹说过的话。
他在心里赞叹:“干爹说的,真他妈的说的有道理。”
他心里实实在在地佩服他的干爹。
自己和自己的媳妇愉悦的时候,看她一股不情愿的样子,想想就气。
路边的野花就是香。这也是干爹说过的话。仔细想想,这好像不是干爹自己说的,好像戏里说过。兴高曾想过:“不管是谁说的,反正这也是个道理啊。”
兴高闲暇时老喜欢跑去社长家,门西边隔着几个门。一抬腿就到了。出来进去跟自己家一样。
社长的二儿子中集和自己同岁。是读过书的,有很多道理他都懂。自己老觉得不如他。什么事情一到中集的嘴里,吐出的就是一条一条的道理,整的那么条理化,让人听得那么地入耳。
听说都是书里看到的。兴高知道自己不识字吃亏死了。
社长家的辈分比他家高点,他得喊中集为爷。
爷是和父亲同辈份的人。该喊就得喊,兴高从没犹豫过。
小时候就是二爷长的,二爷短的叫着。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转悠,时间久了,还真就像亲爷们关系,搞的十分亲近。
七八岁的时候,就不分你我。唯一能区分的就是,中集长的白白净净的,削长的脸。深邃的、细长的眼睛。
而兴高则是黑黑的,紫铜色的皮肤,四方的脸。一双大大而又无神的牛蛋眼。两个小孩走在一起,活脱脱地就是一对小无常的初成。
相处起来更是没话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毫不忌讳。光是这点,两个人虽说嘴上没说过,在意识中都会觉得他们之间跟亲兄弟似的。
兴高最喜欢中集从书里看的故事,常常要他说给自己听。有时候听到很晚了,就睡在中集的被窝里。
兴高的娘半夜里起来,如果发现自己的二儿子还没回来。要是想找到二儿子,十之八九都会在中集的被窝里找到他。几次这样后,高小鹅也懒得再来找他了,任由他睡在中集的床上。
白天一起到处想点子玩。遇到打架时,像亲兄弟一样相互帮着。点子大多是做二爷的想出来,做侄子的大多跟着照办。
那时候也出奇的损,两人常常把几个大一点、或是小一点的丫头带到僻静的地方,学着爹妈的样子,做起造人的游戏。
当然也是从来就不得法。
当时就只能感觉后脑勺里面,也有一点点的冲撞和渴望,得用心体会,才能有这种感觉。
尿尿的东西也很勇敢,就是找不到门路。
最后还是把憋着的尿淋在穿开档裤子的小女孩的身上。还骗着说这是好东西。
还人模狗样地说:“没听大人说过吗。我这是童子尿,珍贵的呢。”
“有年先生给人开方子,需要俺的尿做药引子,找我等了半天,我都没舍得尿给他。”小女孩信,她们都知道这件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人多,他是害羞尿不出来的。
十岁的时候,兴高和中集两个人一起无意间看过高小鹅和中集的爹,在社上的仓库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丑事。其实也不是特意去偷看,纯属误打误撞。发现秘密后,两个小子也觉得不好,可去路给堵住,走不掉了。只好待在那里傻看。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处于一种懵懂状态,两个小子之间关系,铁的不能再铁了。
平时兴高的娘见着社长是规规矩矩的喊着大爷。那天没有,而是把抱着社长,意味深长地一个劲的喊哥哥。
整个过程都被两个孩子看在眼里。
临走的时候。兴高的娘兜了几斤社里的绿豆。高小鹅总得弄点东西回去,不然的话,拿什么养活家里两个贪吃的活兽啊。
过后兴高跟中集提出来,以后可以不用喊他爷了。理由是:“你没见我娘和你爹好吗。你没见我娘喊你爹亲哥哥吗。”
中集不同意,据理力争道:“你娘和好多人都好过,就喜欢喊人家哥哥。”
是的,兴高知道。他的娘就是喜欢喊和她相好的男人为哥哥。事后呢,还得甜甜地该喊啥,就喊啥。跟玩戏一样变的快。
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好多次,记不清了。他争不过中集,就一直喊吧。兴高有时候也会冒傻气。问他的娘高小鹅:“娘,我从早到晚管中集叫爷,什么时候能转过来,他能管我叫爷啊?”
高小鹅一怔,想了想回答道:“等你长大了,出息了,有本事了。当了大大的官。让他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时候,他就管你叫爷了。”
兴高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这一辈子都不会比中集强到哪里去。看来这个二爷称呼要喊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