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粥碗和洗脸盆,小姑娘就去接着给他缝那双刮破的鞋子了。
然后应该是他在炕上看着的原因,小姑娘本来纯熟的针线活变得生疏了不少,或者说是有点手足无措。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就像以前他在澳洲小镇的河边看那些玩闹的小朋友可以一看一下午一样,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他就会格外渴望简单的东西,
以前那些玩闹的小朋友如此,现在专心缝补的小姑娘也是如此,他渴望这种简单,享受这种简单。
当然他也很清楚,前世今生,这种简单注定不属于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所以越是这样,他对这种简单就越发珍惜。
不知不觉,小姑娘已经补好了鞋子。
拿着鞋子过来,小姑娘指了指鞋子又指了指他的脚,然后做了要一个帮他穿鞋的动作。
他心说怎么又来了,苦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本来还以为会跟之前一样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小姑娘这次一点也没坚持,只是水灵灵地眼睛看了他两下就把鞋子递了过来。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穿鞋还是有点费劲的,不过比起让小姑娘伺候,还是他自己穿好一点,然后他吃力的样子小姑娘自然也看在眼里,几次想伸手想帮他穿,但都被他阻止了。
“很好啊,又暖和又舒服。”终于穿上了,他来回看了看,笑道:“没想到燕儿的手这么巧。”
受到夸奖,小姑娘也不见有什么表情,伸过手要帮他脱下来。
他阻止道:“燕儿可否扶我出去走走。”
今天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估计勉强走走应该可以,关键是自从昨天下午醒来他还没出过屋呢,很想去看看外面究竟是怎样一番天地。
只是小姑娘并不同意他的想法,一边摇着头,小手一边在他面前比划着。
他就知道会小姑娘会是这种反应,笑道:“我的伤并无大碍,出去走走没关系的,等杨老伯回来我也会跟他说明。”
小姑娘还是不同意,一个劲地摇头。
他有点挠头,想了想道:“我的伤需要适当活动,那样才会康复的更好,如此一直在屋子里不利于伤势的康复,燕儿难道不希望我快些康复么?”
听到这话,小姑娘赶忙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他也不给小姑娘反应的时间,紧接着说道:“燕儿放心,我去外面看看就回来,片刻便好,绝不多走。”
小姑娘看了看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在那双小手朝他一顿比划之后才终于同意了。
身体状况比预想的好些。
下炕前他以为走路会非常艰难,所以才尽力说服小姑娘扶他出来,不过走了几步发现没想的那么槽,自己勉强撑着应该也能走,当然小姑娘对此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他也没在这上面坚持。
这是一个三间的土房子,他住的是左边一间,出来就是外地,里面是灶台,灶台旁有一小捆收拾起来的柴火。
然后进门左边是一个深绿色的水缸,水满着,上面飘着一个瓢舀子,水缸前面放着一个拴着麻绳的木桶,看来是用来打水的。水缸旁边是碗架,碗架很大,有四个格间,不过里面没什么东西,就三副碗筷,一个小盆和一个小碟。
进门右边是一个方条桌子,桌子上是个灰色米缸,米缸很小,估计能装二十斤米就不错了,缸口用木板盖着,看不到里面有多少米。米缸旁边是一个酱色小坛子,坛口用粗布麻绳封着,如果猜的不错,坛子里应该是腌的萝卜咸菜,昨天吃饭时杨济老头儿端来过小半碟,不过他没吃,杨济和小姑娘也都没吃。
外地右边那间屋子门关着,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不过应该也是能睡觉休息的房间,因为昨天的铜镜和包裹杨济老头儿都是从那屋拿来的。
在外地大略扫了几眼,确实是家徒四壁,怪不得连一口萝卜咸菜都舍不得吃,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他救回来供他吃住还给他请大夫,不管咋说,也是难为老头儿了。
推开门,凉意迎面而来。
毕竟已经冬末时节,没有那么冷,当然主要还是四处漏风的房子本身就不暖和,里外温差没那么大,所以感觉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