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见二人说话似乎僵着,咳了几句,“不知谢枫理解来诗句没?” 沉默片刻,谢枫应道:“学生还在悟。” 夫子点点头,心理也一阵犹豫,这法子是否过激。然而他教书也不止是为糊口,多少也有些授业育人之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虽一介夫子,但是也想教的出一二人才,谢枫虽平时有些顽劣,但是到底考科举得功名还是没话说。 这堂课后,谢枫于学习上比平时好很多,叶秋花自己觉得意外的很,不过她也乐的自在。 谢公子勤学,于她是有大大的裨益。 三日时间很快,大早上的叶秋花没等来谢夫人管这事,也就是之前的三日之约。 明儿是元宵节,叶秋花看着大家正忙着整理谢府,估摸着晚点会来告知自己吧。 之前打过照面的惜若,对她也不疏离,连带着其他人看她好很多,气氛教之前好很多。 小玉姐见叶秋花一个人在书房内整理书架,在书房门口招她出去,“秋花,你出来。” 才出门,小玉姐已拉着叶秋花看着一圈,“秋花比才来时,灰土着脸要好很多,似乎白净些。” “哪有,小玉姐才越是好看些。” 两人说话里,无拘无束,小玉姐似乎想到什么,“我近日忙着在老太太那安妥些元宵节的事,发现你似乎与惜若走的近一些,她向来是不搭理才来府里的人,怎么对你例外的?” 叶秋花才意识到小玉姐极善观察,“大约是之前早上我与她打过招呼。” 小玉姐目光有些游离不定,又仔细说着,“那秋花,你可得留意点,她是不好惹的。” 叶秋花心里暖洋洋的,小玉姐一直待她极好。 二人说话没多久,叶秋花还回书房去,只是目光一瞥,无意发现书房外多着四盆盆栽,盆栽里赫然种着的是辣椒,应是元宵节缘故,园丁送来做点缀用。 叶秋花虽然出身乡野,也知这辣椒辛味刺鼻,是外来物种,被当外来花种观赏,似乎还叫做番椒,与番茄似乎同出一国,这就无从知晓。 若她遇着歹人或是其他意外。,这辣椒或许是有用,叶秋花望着辣椒,脸上泛出清浅笑意。 吃过晚饭厚,就有谢夫人身旁的丫鬟唤她去,尾随在丫鬟身后的叶秋花心理也没个底。 这几日两人和睦相处,她学《千字文》 ,谢枫还在《诗经》里打转,也不知谢枫如何与他娘亲说,是否会留她。 “秋花这丫头来了啊。”谢夫人饮茶一口,见叶秋花入房门。 叶秋花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谢夫人。” 谢夫人不露声色,漫不经心的吹着热茶,“秋花在枫儿书房内,是否还习惯?” “习惯。”秋花又觉得似乎答的不够殷勤,补充着,“夫子教的好,公子也学的勤。” 叶秋花说话间,谢夫人又抬起头来,将秋花的言行落入眼底,等秋花说完,冷着声音问着,“看来秋花还挺适合做公子书童的。” 叶秋花低下头来,一阵喜悦漫过心头,夫人这是认可她,她是可以当这书童的,还未来的及回礼谢道,夫人口气一转,“但你到底小一些,服侍着估计也不大好,昨日管事又挑着你一个比你大些书童送来,所以……” 后面还有什么的,叶秋花已经一个字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似乎转圈一堆,又回到初入府的境况,她似乎呆不了书房。 整个身子有些抖,脑袋里都是炸的噼里啪啦,但还是让自己站着,叶秋花看着谢夫人嘴型,终于到“下去吧。”,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多少有些不甘心,叶秋花大着胆子问着, “夫人,我觉得我可以做好书童的。” “是吗?”谢夫人漫不经心的应着,“不是你做好不做好的缘故,是书童需要更优秀的人选。” “……”,站在谢夫人面前的叶秋花遭到了一次重大打击,这个人轻而易举否定着她的人生。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真的不够优秀吗? 叶秋花走出房门,一阵风吹过,更让她起了寒意。 冷! 整个谢府要过元宵节,四处喜庆,府内的树木上缠绕着嫣红丝绸,大厅外横梁上每隔一段就挂着一盏灯笼,万盏灯笼的光辉将谢府照得喜气洋洋,一切显得那么那么热闹。 叶秋花要回到住处,穿行在丫鬟家丁中,却感受不到一丝喜庆。 今天下了课,夫子还说明日他教叶秋花如何写字,公子也没反对,那么就是谢夫人对她不满。 脑海中一想起入了后厨,再接触不到笔墨纸砚,读书写字考科举,叶秋花忽的下着决心。 无论怎样,不该放弃! 谢夫人她当日让自己一试,定然在她身上瞧着希望,如果随随便便就放弃的话,那么这一番折腾又何必,先不说夫子公子,还有奶娘小玉姐,只她自己,也不该早早放弃她的人生。 折回来的步伐比离开时要迈的更起劲,衣袂飘带的风也没那么冷,叶秋花心情也好多。 叶秋花看见刚才谢微夫人丫鬟正在门口侯着,走上前去,还没开口,那丫鬟笑着说道,“秋花,恭喜你。” “你是说,这是夫人考验?”叶秋花也不傻,也猜出这丫鬟不会无缘无故站在此处。 那丫鬟见叶秋花已猜出九九,也不再绕弯子,“是的,谢公子身边每个人都是要挑选考验的,方才夫人才将你辞了。” “那……”叶秋花迟疑着。 “之前你毛遂自荐到底胆大一些,说出去也不合规矩,自然是不能留的,不然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学不好的来。” 谢夫人身边丫鬟牙尖嘴利,已剖析着期间用意,又补充着,“若你能坚持下去,能真为公子着想,再回来,谢夫人也是赞许的。” 叶秋花才知这谢府规矩多,谢夫人还有这一举动,低声叹一句,“夫人看来很重视谢公子。” 丫鬟脸色一变,很不满,“我家夫人持家有道,哪由得你妄测。” “是,是秋花逾越。”叶秋花冷不防被人这样说道,才知自己言语不察。 谢夫人身边丫鬟脸色才好很多,提点着叶秋花,“谢夫人自微末而起,有这荣华一身,你该多学学才是。” “是。” 一晚上折腾下来,叶秋花才意识到自己太被动,并不能适应谢府,更何况是谢府以外的天地。 她不止要随机应变,也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