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能做什么呢?
能进行一场完美的暗杀,能养一只蛊,还是......能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培养成一代武林高手。
褚雁头上顶着几个盘子,嘴里叼着一根毛笔,手上提着两个装满了水的木桶,生无可恋地看着眼前那一炷长长的香。
天下武学,拳刀枪剑,看似每一样都毫无瓜葛,事实上它们都有共同的基础——扎马步。下盘不稳,你手上招式再眼花缭乱,那都没用。别人一个扫堂腿就能给你踹翻咯。
按照顾槐的说法,手上提通水就够了,毕竟这香也怪长的,万一把孩子练废了那就不妥了。可有莲不是这么想,她果断把香换成了一根更长的,然后又给徒弟加了两个瓷盘子。
“徒弟啊,你可得争气点,你要是这腿一抖啥的,咱今晚就只能用手捧饭菜了啊。”
褚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颤抖的双腿,看着那即将燃尽的香,默默把眼泪憋回了肚子里,笑着说:
“师父,我,我知道了,我一点,一点都不累。”
“不累?”有莲一挑眉,果断又点上了一根香,“那我再加一根,坚持啊,盘子摔了你今晚别想吃饭。”
褚雁:活着不好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多嘴。
如果说褚雁现在正在基础班学习扎马步,那有莲就是在更高一阶的进阶班跟着高手一对一教学。
“小云雀,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的武功的吗,怎么突然想跟着我学了?”顾槐把剑往地上一放,又拉着有莲在他面前坐下,“学啥啊,你顾叔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尽是些阴招损招。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长这么漂亮,莫要跟着我学歪咯。”
“叔,你搞错了,”有莲也学着他把刀取下,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我在毒香谷长到十四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有见过。虽然后来拜入了祁山派,但是啊,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里的,那些名门正派的,我学不来。”
“在我看来,能保命的,就是好的。若总是纠结于它是否光明正大,那我现在估计已经凉了。”
“好罢好罢,”顾槐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只要你不介意,那就来吧,我教那小子的时候也抽空教教你。嘿,你俩这回可真是赚了,从我这儿套了情报不说,还让我心甘情愿地教你们功夫,唉,我自个儿都觉得亏。”
“不啊,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呢,”有莲把佩刀从地上拎起来,狡黠一笑,“我虽然武功不如顾叔,但是我教的绝对比你好。”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谁让你叫我一声叔呢。唉,教你是没啥,别让你爹知道就行了。”
“我爹?”有莲脚步一顿,茫然地转过脸来,“我哪个爹?”
害!他怎么忘了,她娘是个天命风流的多情种,江湖上但凡有头有脸的多多少少都和她有过床笫之欢。这丫头是她娘一不小心怀上的,当时为了争谁是孩子的爹,还差点就来了一次武林大会。
最后,最后嘛,她娘为了生她难产而死,死前也没能说出孩子她爹究竟是谁,只是抓着老相好魔教教主和武林盟主的手,虚弱地求他们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然后话音未落,白眼一翻,驾鹤西去了。
她这一死,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也随之烟消云散,还顺带变成了两个大人物心头上的朱砂痣。从此,武林盟主为她休掉结发妻子,魔教教主也为了她终身不娶。两个情敌也达成了奇妙的共识——魔教和武林盟还是和平相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