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在房檐下观此情形,也不知该不该出去。白玢低声道:“咱们小心些走,别惊动他们。”
陈文莺与洛元秋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三人贴着墙壁轻手轻脚地挪动慢慢向隐蔽处移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又有人来了,火光顷刻间照亮了街口一人道:“奉府尹大人之命,末将刘殷,见过都统大人!”
“人都来齐了吗?”
方才那人道:“回都统大人的话,都已经齐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李都统太史局的人还未到。”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随即清朗的男声传来:“李大人,单某来迟了,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都统道:“单大人客气了怎么太史局只来了你一人?这三队人马分别巡视城南,若只有你一人,怕是不够分呀。”
“哈哈李大人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不过我只是奉太史令之命来为大人召集掣令官并不参与此次大巡。等办完了事我还要回太史局复命。”
都统道:“李某也是奉命而来事毕后也需回去复命,不便久留,先不与单大人叙旧了!有什么话,咱们下次喝酒时再说!单大人,那便请吧!”
“哈哈,好好好,且让我看看……咦,这人应当就在附近。”那人道,“三位掣令官,不必再躲了,快些出来罢,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
藏在暗处的三人闻言一愣,不约而同低头看去,腰上挂着的令牌微震,小猴身上亮起一抹银光。
陈文莺与洛元秋一同看向白玢,白玢嘴角抽搐,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白少爷,能者多劳。”陈文莺笑道,突然伸手将白玢推了出去,“你先打头去看看。”
白玢没来得及防备,被陈文莺猛然一推,踉跄几步在火光中现了身,颇为不自在地走上前去,向刚刚说话那人行礼:“大人。”
那人笑道:“还有两位呢,快来,这儿可是有三拨人,一个可不够分呐!”
洛元秋闻言刚要抬脚出去,忽听陈文莺道:“元秋,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心慌,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洛元秋低声道:“不会的,你想多啦。”
谁知陈文莺一改平日笑颜,眼神虚虚飘着,神色凝重地道:“其实我”
突然一个人在她身边阴恻恻地道:“你怎么了?”
陈文莺吓的大叫起来,紧紧抱住洛元秋。那人摇摇头,退开几步道:“叫什么?”
洛元秋被她勒得快喘不过气了,心想陈文莺当真是劲大,不愧是养灵兽的。她努力转过头去看方才说话的人,那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生的颇为英俊,穿着与冬官正近似的官服。衣襟袖口上用红线绣着大片火焰,在昏暗的光中仿佛要随时燃烧起来。两袖边缘被金红的火焰围着,不断有火星噼啪炸开。
她一口气喘不上来,艰难道:“难道您是……夏、夏官正大人吗?”
夏官正笑眯眯道:“唷,还有能认得我的,不简单呐。”
陈文莺半晌才放开洛元秋,脸上惊惧未褪,嘴唇发白,不住颤抖,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洛元秋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叫了好几遍她的名字,陈文莺眼中茫然无神,并不应答。洛元秋索性并拢两指,在她眉心重重一按,待她片刻后平复下来,这才拉着她的手走到火光中,有些好笑地道:“你是怎么了,难道是传言听的多,被吓着了?”
陈文莺摇了摇头,冷汗涔涔,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开口,反倒是伸出左手用力按住右臂。
街口处黑甲武将骑在马上,见状驱马过来,道:“单大人,劳烦你将人安排了,我这便要回兵部复命去了。”
夏官正朝他拱了拱手,那武将抱拳还礼,带着几个护卫离开了。
“你们随我来。”夏官正将他们三人提到一边,道:“今夜大巡,你们务必要看仔细了,凡是城中有什么异样之处,定要向随行的大人汇报。”
洛元秋探头道:“是哪位大人呢?”
夏官正倒是脾气很好,也不计较她这般发问是否合规矩,反倒是兴致勃勃地指了指等在街口的三拨人:“随便挑就是了。”
白玢与陈文莺俱已习惯了,淡定地看着她与上官闲扯。
洛元秋视线扫了一轮回来,道:“大人,他们好像都不太……”
“不太高兴?”夏官正说罢挤了挤眉毛,“那可没办法,这是朝廷下的令,不喜欢不高兴都要照办,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