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笑,对着众人说:“瞧瞧,这出去一趟,嘴越发甜了。”
魏听雪也捂着脸笑,忽地,对面传来几道压抑的呕吐声。
魏听雪松开袖子中的手,扭头看去,惊讶道:“这、这是……”
对面,柳贵人弯着腰,捂着唇,细眉紧蹙,似甚是难受痛苦,她干呕了许久,才终于回神,瘫在椅子上,眸子难受地含泪,虚弱无力道:
“臣妾身子不争气,让娘娘费心了。”
柳贵人原是旧邸跟上来的四位美人之一,年宴时方才升了贵人位。
皇后瞪了她一眼,道:“你如今怀了身子,万事都该仔细些。”
说完这句,她才转头看向阿妤,眉目含笑道:“伶妃伴驾随行期间,宫中也得了喜讯,柳贵人前儿个时间觉得不适,谁知这一查,就查出了有孕?”
魏听雪轻拢碎发,顿了下,才好奇地问:“臣妾瞧着柳贵人这身子已经很明显了,怎得之前太医诊脉没查出来吗?”
柳贵人那小腹微隆,她不过刚出宫一个多月罢了,这胎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她心底轻嗤,倒是真的能藏。
说起来,她对柳贵人还是较为熟悉的,当初在延禧宫当差时,这位柳贵人偶尔会去给娴皇贵妃请安,几番下来,她对这柳贵人也就有了印象。
稍些虚荣,还有点墙头草。
当初皇贵妃有宠时,她三五日就会去请一次安,后来失宠了,她立即就转投了别人。
这般性子,竟然能在有孕后,没有立刻张扬,而是瞒了许久,倒真叫人意外。
回答魏听雪话的,不是皇后,而是柳贵人本人,她低着头,似是愧疚:
“太医说妾身早年伤了身子,这孕脉才会显得晚了些,叫娘娘跟着操心了。”
魏听雪笑了笑,没再搭话,这看似谦虚实则炫耀的,她能有什么话说?
她几不可察地撇了下嘴,都是她之前玩剩下的,没点新颖劲。
请安散后,淑慎说去看看小皇子,两人一道朝启祥宫走去,路上,淑慎挑眉:
“你宫中人没和你说这事吗?”
魏听雪扯着花瓣,零落成泥,她轻摇头:“我昨日一心都扑在了小皇子身上,便是说了,我也听不进去。”
话音甫落,她见淑慎笑了笑,顿时讶然,有些好奇道:
“怎么,这段时间宫中很热闹?”
淑慎轻睨了她一眼:“比不得这趟江南行,却也不遑多让了。”
两人说话间,前方一行宫人抬了担架从拱门出来,白布扑在上面,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叫人反胃,魏听雪刚抬头,就拧起了眉。
一阵风拂过,白布被吹得飘起,底下露出的人脸,倒是有几分熟悉。
还不待走近,小福子上前拦住他们,晦气道:
“没看见前方有主子吗!冲撞了两位主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人胆怯地跪地行礼,魏听雪挥了挥手,视线落在那担架上,眯着眸子问:“这是什么人?”
“回伶妃主子的话,是御花园的扫地宫女,昨夜里不小心磕在了井上,这刚被发现,李公公叫奴才等人将其埋了。”
磕在井上?能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不过听到这是李玉的吩咐,也就相当于是皇上的意思,魏听雪没再多问,颔首让他们离开。
待进宫时,阿鱼忽然说:“主子,奴婢想起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