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爱让她洗宫女和太监的衣服,都大冬天了,她的手被迫泡在冷水里,那个常常照顾她的嬷嬷不忍见她一双小手冻的红紫,便偷偷替她洗了那堆成山的衣服。
后来……后来那个嬷嬷被打死了。
当着一众宫女的面,当着她的面,她哭的泣不成声,死死保住被绑在长椅上的嬷嬷,她哭着朝皇后求情,可换来的只有满眼的冷漠和嘲讽,似乎还有些得意。
她不知道皇后在得意些什么,棍子落下来的时候打到了她,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一身单薄在寒冷冬天里跑遍了整座皇宫都没有找见那个嬷嬷。
再后来偶有对她好的,她都远远的避开,心想吃不饱就吃不饱吧,冻着就冻着吧。
直到二叔回京将她接离皇宫去了驻守的烨城。
二叔对她太好了,完全是皇宫里的天差地别。
她记得如果当下上京城或者别国时新起什么花样的布料或者什么款式的衣裙,二叔都会派人抢在前头先给她弄来,那些吃的也一样,芹霜就是二叔专门找了宫里出来的嬷嬷学的手艺。
二叔把她当公主养,脚上的鞋子,教书的先生,手里的兵器,不管要什么都是最好的。
父亲母亲的感觉对她太陌生了,但是她想,如果父亲母亲还在世的话,应当同二叔差不多。
她的膝盖隐隐发麻,回头朝屋外看了一眼,天上乌云密布,怕是有一场大雨要来。
因为幼时跪的久了,哪怕是大冬天了皇后也还是会罚她跪在翊坤宫门口,寒气入体,她不敢哭,哭了皇后会罚的更重。所以时至今日每年入秋后她都腿疼,有回到了冬天连床都下不了。二叔便让人在她榻处摆满了火盆,被子里还放了暖炉。
那个延长的寒冬她就在被窝里抗过了。
后来二叔四处寻医,不管针灸还是药引,好在康健了许多,虽然天一冷还是会疼会痒,但是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待那人走近时才急道:“要下雨了你怎么还跪着,快些回院子里去,让芹霜烧好火盆,手炉也要烧好,再让茗落照着单子去抓些药……”庸陆一边说着一边将庸饶从蒲团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