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陆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普真低着头,显然是被训斥了一通。
庸饶调皮的看着他。
他无奈道:“二叔公务繁忙,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竟是已经招手赶人了。
庸饶刚话到嘴边便咽了回去,想上前拦住他,屋内忽然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今日也很晚了,庸将军也早些休息,剩下的事我们日后再来详说。”
这声音有些青雅,却又十分稳重,似常年惯会对人发号施令般冷漠。
她对这种说话的语气从不陌生。
庸陆点头:“也好。”
他微微侧身,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
看不见面容,但见他身形修长,一身浓墨色窄身锦衣如冬夜里的雪霜般寒冷。
底下的袍角处晃着凌云花纹,光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那种久居高云之上繁迷的尊贵便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他忽然看向她走来,银色的面具有些冰冷,却轻声细语道:“这位便是郡主殿下吧。”
他比庸饶高出了一个头,看向她时是俯视的。
“让您见笑了,这位便是我大哥的女儿。”庸陆恭敬道。
庸饶眉头微皱,二叔是个骨子里带着反骨的男子,从小就是个走街串巷横到大的人,后来去了军营性子才稍稳重了些。
他在皇帝面前都能不苟言笑,礼仪王法在他眼中更可以不屑一顾,否则也不会背着朝廷偷偷养兵。
他也从不在她小时候让她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礼仪,给她请来的教书先生也和他一个秉性。
所以如今才教养成了她这种有些蛮横的性格。
可如今二叔却对这男子毕恭毕敬……
那男子微微抬手,抚向庸饶的脸颊。
庸饶没有躲,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略带了些匆忙的凉意。
“疼吗?”男子有些温柔的开口。
“疼什么?”庸饶不解。
那男子笑了,半弓着身子,身上一股冷峻的竹香气扑鼻而来,“郡主殿下破相了。”
庸饶抬手,脸上有些湿润,再摊开手心,果然是血迹。
她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的二叔,神态有些娇憨。
庸陆也有些自责,可谁知道她忽然半夜跑来,他一向下手没轻没重,辛亏她躲的快,否则就真的伤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