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是多大的事。
等等——
贤妃……有孕在身?
嘉禾惊讶的抬头看向了这个她一直讨厌的女人。
她记得天书上说,她是因为父亲没有子嗣才得以即位为帝的。可是贤妃现在却怀有身孕,这是否意味着,天书是错的?
还是说,贤妃这一胎其实是个女孩,又或者生不下来、生下来会夭折?
无论如何,她终归是见到了一丝预言被打破的可能。
赵贤妃趁着皇帝低头喝茶的工夫,朝嘉禾抛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作为皇后的女儿,嘉禾现在的情绪应当是震惊、不安才对吧——赵贤妃是这样想的。
然而嘉禾此刻的眼神中,竟然满满都是——期盼?
这一刻赵贤妃怀疑自己的眼睛坏了,或是宁康公主的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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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嘉禾不得不放弃了告知天书之事。
她也没有心思再打搅父亲与贤妃之间的棋局,早早的告辞。
在陪同嘉禾回坤宁宫的路上,苏徽一直在脑子里检索夏太.祖妃嫔的相关记载。赵贤妃在史册上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她是吏部尚书赵崎的侄女,长业十五年被送进宫中,先封嫔,后封贤妃,之后在长业二十年病逝,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是后宫中最平凡普通的妃子。
万寿亭内皇帝宣布贤妃有娠时,他也惊讶了一小会。但仔细想想夏国时期的孕妇保胎技术和婴儿夭折率,苏徽放下了心来。
夏太.祖在史料记载中就只有两个女儿,作为一个拥有三千佳丽的皇帝来说,这的确有点不正常,因此后世也有不少学者对此进行了分析研究。
有人认为是夏太.祖的身体原因,有人以生育率来佐证夏太.祖与懿安皇后之间的夫妻感情,还有人认为是懿安皇后秘密谋杀了夏太.祖其他的的子嗣,就如同西汉时期的赵合德那样。
这也算是学术界一个小小的未解之谜,如果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的话,苏徽可能会稍微调查一下,不过他的主要研究对象还是嘉禾。
想到这里,他不犹抬头看了眼坐在肩舆上的少女。
嘉禾从万寿亭告退时就有些神志恍惚,在回坤宁宫的路上更是完全陷入了自顾自的沉思之中,是在为自己母亲的未来而担忧么?
“停下。”嘉禾忽然命令道。
“我想走回坤宁宫去。”张望了四周一圈后,她说。
苏徽将她从肩舆上扶了下来,而后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但今日这份沉默让她有些烦闷,她走了几步之后回头,苏徽在她身后大约三四步的地方,再走了几步后再回头,苏徽仍然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如同影子,永远都在身后但永远无言。
“云乔,和我说些话吧。”她忍不住道。
这让苏徽有些为难,他犹豫了会,道:“皇后娘娘的地位无可撼动,公主无需担心。”
“这我知道。”嘉禾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说道:“爹爹称帝后娘娘成为了皇后。这世上所有人都用汉宣帝对发妻许氏不离不弃的典故来比喻爹爹,说这是‘故剑情深’。可那些人怎么知道‘故剑’所经历的风霜呢。天下是爹爹亲手打来的,可他的背后娘娘也有出力,娘娘绝不是那种安然待在后宅无所事事,只等丈夫荣耀之后坐享其成的妇人。”
“嗯。”苏徽点头。懿安皇后的功绩他是知道的,他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样,会对懿安持有偏见。
“……更何况嫡庶有别,寻常大户人家小妾生的孩子,都需认嫡母为母亲,这后宫中不论是哪个妃子诞下了皇子,他登基后还是得封娘娘做太后。”嘉禾继续道,也不知是在说给他听,还是在安慰自己,“皇家开枝散叶,我很高兴。从万寿亭回来这一路上我都是欢喜的,可临近坤宁宫,我却又开始害怕了。”
她举目遥望着远处的坤宁宫,高耸的屋檐在夕阳下如同华丽耀眼,又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娘娘肯定会难过的,可是为了江山社稷,她不得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