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无人应答,季嫣稳了稳心神正想说她无需皇子妃替她说任何好话,便见皇子妃噗嗤一声笑开来,双眼弯弯,笑声清脆直到无法自抑。 “玩笑而已,不必牵挂在心。”皇子妃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晶莹,转而笑着将她拉至软塌。 “既入了我这寻安殿,不管是何因缘际遇,皆当是缘分!”皇子妃又递给她一串提子,笑眯眯看着她吃。 季嫣也朝皇子妃笑,她看着皇子妃毫无顾忌地吃着茶果糕点,始终不觉那只是玩笑。 皇子妃心中或真如那般所想,不过碍于皇家情面,虽心直口快说了心里话,意识到不妥下也唯有想尽办法圆回。 “你此番前来,可要待上些时日?” “五日。”来芜羌一趟不容易,何况她还是带着任务的。 “噢,”皇子妃点点头,飘向窗外的目光忽然便定在一处。 季嫣跟着望向窗外,能让皇子妃瞬间僵硬的只有去而复返的姜峫,他的身姿挺拔,衣冠翩然随细风微动,正负手立于院外。 姜峫背对着她们,皇子妃赌气般收回视线,继续拉着季嫣给她递瓜果。谈话的间隙皇子妃却有些恍神,一颗心都像扑在了院外的姜峫身上。 季嫣就看着她一次次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门外,期许和失望交替在她面上闪烁,就连一旁的宫女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忍不住上前几步轻声问道: “娘娘,可要唤二爷入殿?” “唤什么唤!他爱入不入!别整天搞得好像我求着他。”为掩盖自己的内心,皇子妃说得响亮不已,可当宫女真的退下了,她的脸上又现出一丝后悔。百般纠结下她烦躁地抓了抓发髻,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皇子妃的状态不佳,季嫣继续留下来也是徒增尴尬,于是她从榻上起身,稍行了礼接着道: “尚闻皇子妃困倦疲乏,嫣儿不便多加打扰,便在此告退,明日再同皇子妃说道一二。” “好,好,我唤人领你去休息。”皇子妃揉着太阳穴,又朝她掌心塞了个柑橘,努力撑起笑意仔细替她安排。 季嫣随宫女出了寻安殿,姜峫仍立在原处。 去往芜羌替她们备好的寝宫势必要经过姜峫,尽管知道别人的家事她不该多加过问,行至姜峫面前时她仍忍不住顺从内心的驱使停下脚步,想要劝他既然来了便入殿中坐坐。而他凉凉看她一眼,根本不待她开口,又一次转身而去。 季嫣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朝着接待的寝宫而去,与姜峫离去的方向完全相反。 不知皇子妃是否因了姜峫的离去而懊恼颓丧,但她如果没看错,那沉沉压入姜峫眸中的情绪,是警告。 翌日季嫣收拾齐整就去往皇子妃的寻安殿,她身为新月皇后,大老远来到芜羌不去听戏不赏游园,反而往皇子妃那边去得可勤。季嫣就坐于皇子妃对面细听其绵软心事,谈话的空档她望一眼窗外,姜峫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伫立在院外,安静却散透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季嫣不知心细如姜峫是否察觉什么,更不知她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