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仅有的三名女性犯人,衙役们还特地给她们寻了一间房住下,对于有地方可住,季萱然表示很满意。
翌日晌午,小五便前来告知,新县令已经到任,确认了林员外案件的人证物证齐全,整个案件与季萱然无关后,决定把她无罪释放。
季萱然点点头,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真相大白。
接下来她也该想想要怎么在这个朝代生存下去了,顺便……
她摸向自己袖口。
那里有一个小巧的锦盒,是苏荷送给她的,里面装着白慕的缎带。
她也该找机会把这东西还给他了。
想到这里,她问:“白慕呢?”
“白公子肯定也无罪释放了啊,他跟凌公子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
“知道他去了哪吗?”季萱然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便觉得自己问了也无用,小五不可能知道。
哪知道小五认真回答道:“白公子说是孔塘县的事已了,要离开咱们县,至于去哪不清楚。不过白公子在离开前,有话让我转达给你。”
“什么话?”
“希望你答应新县令的恳求。”
“新县令的恳求?”
小五笑着道:“我忘了告诉你,新县令大人说是有事要找你谈,是好事。你去一趟就知道。”
于是季萱然被神神秘秘的小五请去了负责接待的中堂。
新县令是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并没有着官服,而是与寻常人一般,穿着朴素,看起来温和有礼。
看到他来,县令拱手对她一礼:“季姑娘。”
一番寒暄后,新县令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季姑娘之前的验尸以及衙门里所做的实验我都有看,我认为季姑娘的验尸论很精彩。敢问季姑娘师承何处?”
对此,季萱然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恩师已然仙去,我只知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仵作,却并不知名讳。”
她的答案没什么问题,下九流职业向来都是由贱民担任,贱民认为自己地位低下,不会道出名讳很正常。
新县令点点头,并没有多问,而是道:“希望季姑娘你能在衙门里公开授课,教授关于验尸方面的知识。”
对此,季萱然并没有多意外,先前小五还说漏了嘴。
那时新县令还没有到任,而这次新县令让她授课,应该是得了白慕的授意。
新县令温和道:“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有些唐突。只是季姑娘参与了一起命案,应该知道咱们大黎国的仵作知识有多匮乏,急需要像季姑娘这种深谙此道之人。姑娘若是不愿……”
县令还没说完,季萱然便急忙道:“我愿意。”
即便没有白慕那层关系,她也是想要把验尸的知识宣扬出去,将来说不定能造福更多的黎民百姓。
县令温和一笑:“至于俸禄,季姑娘你看,每月十两如何?若是你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再商量。”
季萱然之前问过苏荷,普通人每月能赚个几百文算是很不错的了,十两银子……应该是普通人几年的俸禄。
让她莫名想起养父母把她卖身的五十两银子,想哭。
接下来,县令让季萱然暂时住在县衙,方便授课,季萱然也没有意见。
不过凑巧的,县令安排她住在了白慕住过的东次间。
东次间环境清幽、通风良好,被打理的极为洁净。
相比之前季萱然在这里照顾白慕时,房间里似乎多了不少摆设。
位于角落的梳妆台上堆满了女孩子的胭脂水粉,一旁专门备有书桌,上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甚至还在房屋中间多了一道屏风,屏风后有专门的衣架、浴桶及许多洗漱用品。
季萱然尝试着打开衣柜,发现衣柜里也有许多颜色靓丽好看的女装,从衣服上尚未熨开的褶皱来看,应该都是新的。
原来住在衙门的待遇这么好?
还带配备日常用品的?
换做现代,这应该算是五星级以上的待遇了吧?
与此同时,在某辆正在官道行驶的马车上。
凌风在前面驾着车,心底极为憋屈。
从一大清早,殿下便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把衙门东次间安排成女孩子的闺房。
他一个堂堂锦衣卫千户,过的是刀光剑影的爷们生活,哪里做过这个?
偏偏殿下的命令不可违逆。
他花费了好几个时辰、承受了无数店家揶揄的目光,才算勉强完成任务。
殿下对季萱然绝对是不一样的!
思及此,凌风扬声道:“殿下,我跟您说,季萱然她长相属实一般,而且她脸上还有一颗大黑痣,刚好在嘴角斜外上方,就跟那些媒婆的痣一样。不不,比他们的还要大。”
许久之后,自马车内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你想说什么?”
凌风当然是想说,季萱然长得丑,殿下您别把她放心头!
白慕道:“放眼整个大黎国,应是没有人在验尸方面超越她。对待高人,就该有最起码的敬仰与敬重之心。”
凌风想想也是,殿下向来都很爱惜人才,看来对季萱然也是存了相同的想法。
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