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反应,季萱然就当真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水,然后把勺子塞进他嘴里往里灌——先前他昏迷不醒时,她以防他脱水,便是如此灌的。
清凉的水进入口中,白慕下意识吞咽下去,水流划过喉咙,进入胃里。
本该有止渴的效果,白慕却莫名感觉越发口干舌燥。
他微微蹙着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季萱然看看他,偏着头问道:“还要吗?”
白慕没有吭声。
她便继续一口一口喂了起来。
直到一杯水喂完,季萱然把杯子放到一旁,道:“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病才好,还是要多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见他还是不说话,季萱然便只当他答应了,她正要扶他,结果手指刚碰到他的手臂,一直都没反应的白慕猛然把她挥开:“不用!”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一直松垮垮的白色亵衣下滑了许多。
白慕又是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亵衣拉扯好,用极冷的声音道:“季萱然,你都做了什么?!”
季萱然表示很无辜:“你之前烧的实在太严重,用传统的降温方式没办法让你快速降温,我就只能……”
白慕咬牙切齿:“脱了我的衣服?”
季萱然点点头:“就只是脱了外衣,帮你擦拭降温而已。你放心,不该看的我都没看。”
“什么叫不该看的?你看的又是什么?!”
听出他的嗓音越来越冷,季萱然选择不回答。
其实该看的她确实也没办法避免,不过看个胳膊看个腿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这只是仅限于现代人来说,谁知道身为古代人的白慕会保守成什么样。
白慕的胸口上下起伏,呼吸也开始急促:“好,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你!你倒给我清楚,你还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季萱然眨巴眨巴眼:“就只是物理降温,别的什么都没做啊。”
“你什么都没做,我会……”白慕顿了顿,道:“我会如此?”
季萱然这才发现,他脸上泛着红,看起来却不像是发烧之症。
猛然想起什么,季萱然连忙解释:“消消气,快消消气。我忘了告诉你,你之前烧的太严重,平时退烧药的剂量又退烧太慢,所以我特地让大夫下了猛药。本来若是你醒来,也只会隐隐有些许不适,但若是你生气,促进了血液流通,就会……”
“会什么?”
“呃……”季萱然想了想措辞,道:“壮阳。”
“壮……”白慕明白过来,掩唇猛烈咳嗽起来。
他只觉得胸口越发气闷,经她提醒,某方面确实更加怪异。
季萱然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我就说了,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白慕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压抑着怒火。
她说的轻巧,经她这么一折腾,他只想弄死她!
季萱然发现他不咳了,连忙离开他身边,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对于目前阳气过旺的人来说,远离是最好的办法。
但注意到他紧蹙的眉峰、以及他紧抓在床板上手背隐隐浮起的青筋,季萱然又有些于心不忍,她沉思了下,提议道:“或者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去跟凌风说说,让他给你找几个女人过来?”
白慕的手指几乎要把床板抓出几个窟窿来,他强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从嘴里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滚。”
季萱然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这只炸毛的狮子。
他嘴里的‘滚’,到底是同意她的提议,还是仅仅只是让她滚的意思?
看他现在的气劲,她实在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她只得回了句:“那你好好休息。”
“等下!”正准备出门时,白慕喊住了她:“你若是敢找凌风,你就给我等死!”
“哦。”季萱然推门走了出去。
很好,至少她知道他的答案了。
男人嘛,有时忍忍也挺好的。
*
季萱然再次自觉回到了牢狱之中。
而凌风直到晚上,才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