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运气!
她自然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吐了干净,唯恐陈怀柔不信,扑通一声撞在地上,额头通红,“乡君,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知道和我同批出来的姐妹,至于其他几批都是不同时间被安插出去,我真的不知道。”
陈怀柔捏着下颌,慢慢观察婢女的神色,见她惶恐到了极致,想是十分畏惧自己的手段,“你所说的那个牙婆,叫什么,从哪能找到她?”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都喊她月姨,她四十多岁,能言善道,在西市营生,没人知道她住在何处。
她经手的小厮婢女数不胜数,我们就是被掺在里头送到各个府邸。”
婢女仔细回想了下,又声情并茂的磕头求饶,“乡君,我只是想着自己前途,还没做什么坏事,尤其是宁公子对我很好,我,我...”她抬眼,腮颊竟然染上一抹红晕。
陈睢哼了声,“吞吞吐吐,一听就有诈,还是吊回去挂起来,什么时候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再放下来!”
“不,不是这样,公子饶命!”婢女连声求饶,一咬牙,也顾不上害羞,“我有了私心,想做宁公子的通房,总比做一个暗线要好。
我没说谎,真的,没说谎。”
陈怀柔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厅堂内只剩下他们娘三,陈睢不由得瘪了瘪嘴,叹道,“吴王也真是粗犷,若要安排内线,总要训得她们忠诚不二才好,你瞧瞧,挑了些什么人,受一点刑罚就全招了。”
“得了吧,换做是你,还没用刑,你就头一个招供。”陈怀柔睨他一眼。
陈睢不乐意,“我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吗?”
“是!”孟氏和陈怀柔不约而同答他,陈睢愤愤的喝了一大碗茶,想拍个桌子,掂量了下,又轻轻把碗放下,在肚子里闷哼了两声。
“这份名单,你打算怎么处置?”孟氏看着陈怀柔,想听她看法。
“此事不宜我们出面。”她说完,孟氏便赞许的点了点头,沛国公府不宜再出风头,京城这个大漩涡里,明哲保身方为上上策。
“那便给大皇子透个消息,让他们去查吧。”
“不行,要透,就多透一个人。”陈怀柔摇头,孟氏不解。
“让二皇子也知道,两人鹬蚌相争之际,必然无暇顾及消息从何露出,或者他们也只会认为,是对方查到消息后不甚走漏风声,而不会怀疑到旁人。
不管最终由谁查出来真相,在圣上面前请封受赏,他们都会认为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沾沾自喜罢了。”
陈怀柔说的有理,陈睢和孟氏不约而同的给她竖了个拇指,孟氏又朝陈睢道,“你歪门邪道懂得多,这事你去干。”
“得令!”陈睢答应的干脆,没人比他更在行这些鸡零狗碎的琐事。
翌日晌午,京中传出礼部尚书千金成了红楼楚馆妓/女的爆炸性消息,此传言一出,不过两个时辰便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此事不知由何人起头,传到方鸿卓耳中的时候,为时已晚。据说他气的老脸青紫,径直去了妓馆门前,让小厮把人带了下来。
陈怀柔吐了嘴中的莲心,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方凝出现在那种地方,照理说不过一夜,谁又能知道她是尚书千金?”
得罪人了吧?
陈睢翻了个白眼,喝汤喝得滋溜作响,“谁知道,管她是被人陷害还是自己倒霉,总之就是活该!”
正说着,孟氏满脸笑意的从外头进来,甚是少见的给了陈睢一个笑脸,“儿子说的好!”
陈睢汤水含在嘴里,讪讪的点了点头,孟氏坐了下来,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们若是知道李清绮当年何等矫情下作,就会觉得我现在的心情有多痛快!
她是那种货色,她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还故意跑我姐姐面前嘚瑟,谁不知道那些年我姐倒追江元白,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
陈睢说完,忽然觉得有些冒失了,他慢慢抬起头,提心吊胆的看向陈怀柔,那人极为平和的放下汤碗,笑嘻嘻的掰了掰手指。
“陈睢,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