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年年初,听闻了陛下找回一位公主,其封号为舞阳,名字也刚好对上玉佩所刻的字。小王子将这件事情告知王上,王上认为这是天神在启示月氏,便遣使团来求娶舞阳公主。”
说罢,拿出了一块玉佩,双手呈于头顶。
“这便是天神所赐的玉佩。”
张德玉观察永和帝的神色,发现一片平静,没有丝毫意外,便下去将玉佩取上来。
永和帝从张德玉手中接过玉佩,端详半晌,发现这块玉佩的确是他年轻时送给崔贵妃的那块,只是上面雕了字,想来,是崔媛转送给舞阳时刻的。
他手持玉佩,看着使臣沉默不语。
使臣也不言语,面上看起来煞有其事,一派正直的样子。但此时他心中正不断断哀嚎,一步错步步错,他就不该揽使臣这个活儿。
还好小王子当日怕自己心上人忘记自己,便将这块舞阳公主所赠的玉佩交给他,作为相认的凭证。
这下,这块玉佩可真的是物尽其用了。虽然对象错了,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殊途同归而已。
听了使臣的话,原先振振有词的几位官员一个个低着头,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难看。使臣话都这样讲了,还能如何反驳,再说下去就是挑起月氏与大雍的事端了。
崔老首辅摩挲着象笏的纹路,抬眸平静地看了使臣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在场的人都知晓这使臣在信口胡诌,但可笑的是没有一个人敢拆穿他。
实在是妙哉。
想不到这个使臣竟然这样机灵,编起故事来像模像样,有理有据,还真让别人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这倒是打破了他对外邦蛮族的一贯认知。
若不是知晓这个使臣是被崇徽公主抓住把柄,威逼利诱才上钩的,他都要以为这人是被找来专门来对付崔家的。
永和帝看着下首神色各异的众人,没有再继续商议这件事的意思。
只看一眼,张德玉便知晓了永和帝的意思,他甩起拂尘,走至永和帝下首的中央,将拂尘往臂弯一放,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官员正巴不得退朝,纷纷下跪行礼,退出金銮殿。
永和帝下朝后回了御书房,进去便开始批阅奏折,只是都过了约一个多时辰,奏折却没批几个。
张德玉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也不敢多说,只是为他添了盏茶。圣上的心思可不是能随意揣摩的,即使揣摩出来了你也得装傻充楞。
“你说崔爻告假三日?是怎么回事?”
猛然间听到了永和帝的声音,张德玉有些发懵,脑子转过了几个圈儿才明白永和帝再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崔指挥使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奴才可不敢打听他的事儿。”
永和帝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便吩咐张德玉叫来密探。
“去查一查崔爻因何告假。”
密探领命前去调查,只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复命。
并将查到的东西如实汇报给永和帝。
“昨日崇徽公主出宫去了蛮夷邸,带走了月氏使臣疏勒。”
“之后便去了崔府,向崔老首辅施压将崔指挥使打伤。”
“崔指挥使晕倒后,崇徽公主出了崔府与月氏使臣在马车之中商议事情,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永和帝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今日朝堂上发生的时情,瞬时便想到了卫长遥这样做的原因。
他原本凝重的神色不见,被气得面色通红,一时急火攻心,猛然站起,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扫了下去。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茶水浸湿了黑色的地毯,那一块黑得凝重。
“好啊!好一个崇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张德玉你说,你说说是谁借她的熊心豹子胆?”
张德玉哪里敢开口,只是安慰着:“皇上您先别急,说不定是有误会呢?不如还是叫来公主,当面问问?”
说罢,又为他添了杯茶。,一手绕到背后轻轻为永和帝顺气。
永和帝也冷静了些,气愤总归还是气愤的,只是是稍稍压下去了些。他呼吸急促,坐在了椅子上,对着张德玉摆摆手。
“去!去把崇徽给朕带过来,朕倒要看看她如何辩驳。”
“奴才遵旨。”
张德玉心中惴惴不安,出了御书房,快步走向了玉阳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