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你不是想学吗?这一注你来猜。”
柳绮玉一口拒绝,恨不能插翅而飞,可人在他身上,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摇头,鬓边的流苏急晃,一双水眸里布满了慌张:“不行不行,我不会!万一猜输了可是要进窑子的!你说的倒是轻巧,难不成你当龟公进去陪我啊!”
苏宴被这句说的先是一愣,而后笑道:“陪你的。”
柳绮玉:“......”
人群里传来催促声:“快点儿啊,干嘛呢这,还猜不猜了?”
“不猜这局就当自动放弃了啊!”
柳绮玉急的想跺脚,可坐在他腿上,脚又沾不到地,只能空着急!
偏苏宴手又开始轻点她腰窝,她额头冒汗,连推搡的他肩的手都有点无力了。
庄家将目光锁在柳绮玉身上,不耐烦道:“我数五个数,不说就当放弃了啊,一、二......”
柳绮玉手心一紧,望着那即将掀起来的筒子边缘。
“三——”
“四——”
“大!”
柳绮玉说完,一直坐着的苏宴便站立刻起身来,全场齐齐惊呼一声。
他将柳绮玉放回桌上,捞起鱼莲儿手上的鞋,便替她穿上。
柳绮玉脚背绷起,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苏宴这样子不对!
她猜错了!!!
柳绮玉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杯盏,这一刻,她身子发起抖来,脚底虚浮,连面纱掉了一边都没发现,还是苏宴手快,赶紧捞起来帮她戴上。
柳绮玉声音颤抖:“苏宴,我是不是猜错了?”
苏宴没回她,只看了眼桌上的貔貅玉坠,目中似有不舍。
柳绮玉心一下坠入了漆黑的谷底,面色苍白如雪。
有人道:“输了!输了!看这样子肯定输了!别让他们逃了!”
“快看看是不是大!快点!”
大厅里一阵吵闹纷纷,惊喜的便欢呼、沮丧的就只能埋怨咒骂......
众人看向庄家,庄家也是大乐,筒盖子没掀起来,就跟周围人商量该怎么分红了。
柳绮玉怕的要命,心里死而复苏好几次,一想到等会要发生的事,眼泪水抑制不住就流了出来。她狠狠瞪着苏宴,还没穿上鞋的脚往他身上一踹。
少女如凝脂一般细滑的肌肤,触上了男人冰凉的体温。
苏宴手握着她的足腕,抬起如玉的清眸,静静望着她。
柳绮玉就快要失声痛哭,却突然捕捉到他嘴角一丝忍着的笑意,一愣,登时明白过来,“哇”的一声,更想哭了,从桌上扑到他怀里,拍他肩骂道:“你有病吧!干嘛要吓我啊!”
苏宴失笑出声,将人往上一提,“这也能怨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柳绮玉边哭边骂:“没说!你这叫没说吗!”
苏宴贴着她面,看她眼中湿润,濛濛好似雾中花,娇弱无比,顿时心生怜惜,想莫不是真吓到了。
而被他锁着腰肢抱着的柳绮玉,在一瞬间经历了大悲大喜,骤贫暴富,累的精疲力尽,只恨自己环绕着他脖子的手臂太细。若自己是那力大如牛的母大虫,定当场就拿起石碓,打烂他的头!
苏宴又哄了几句,柳绮玉才稍稍稳住心神,窝在他肩上,让衣服吸干温热的泪珠。
苏宴对庄家道:“开吧。”
柳绮玉侧眼望去,就见筒子打开,三个骰子中,一个二,一个五,一个六,的的确确是大。
场中安静的可闻针落,刚刚欢呼的人顿时哑了火。
赵良德面色沉沉,连带着周遭一片人儿,都像被传染了痨病似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敢划破这片安静。
其中谢衡尤甚,他的脸已经不是黑可以形容了,面色发绿发青。
他喉咙发痒,目光紧紧盯着那桌案边说话的一男一女,想方才那一片如雪的面纱落下,那双快让自己溺死在其中眼眸的主人,竟然不是旁人,正是他谢衡千方百计想要退亲的未婚妻子!
柳绮玉!
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搔首弄姿,与别的男人调情!
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张脸,是那种男人看了都会喜欢的样子吗!只要她一装娇弱,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爱怜!
可谢衡从未见过柳绮玉与他撒娇,真心实意地与对他展开笑颜!
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谢衡望着柳绮玉,看柳绮玉从苏宴身上下来,让苏宴帮她穿好鞋;看她哭过还略红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是想将桌上金银全打包带走,却被苏宴拦下,乖乖的只包了十分之一。
看她被苏宴极为自然地搂到怀里,也未表现出任何反抗与不悦的,二人衣袖飞扬,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一同走向赌场外。
子时过半,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她穿的那么少,那么薄,她那么的窈窕丰媚,回身举步,恰似袅袅杨柳轻摇,他们有的是时间去干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谢衡瞳孔一缩,指尖颤抖,嚯的从凳子上站起身。
赵良德被苏宴赢去了不少钱财,心里正不是滋味,见谢衡失魂落魄的鬼样,活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他一股火气往头上窜,骂道:“孬种!”
谢衡脚步一滞,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骘。
他长吸一口气,转头道:“赵老爷,我方才似乎看到柳绮玉了。”
“放你娘的屁!”
赵良德鼻子呼出粗气,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绮玉还在我床上等我呢,会出现在这里?狗东西!难道今天不是你告诉我,绮玉每月十五日,都会来县里拜土地爷?怎么,让我得了手,现在又后悔了?”
谢衡忍着道:“老爷,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派人出去追追便知。且老爷不是很喜欢苏宴身边的女史吗?就算是假的,捉过来,今夜与柳绮玉一块伺候,岂非更快活?”
赵良德冷哼,苏宴只取了他十分之一的钱两,也算给足他面子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再夺人所爱。
只是那女史,柳绮玉......
她俩人的眼睛、皮肤、腰臀、说话的语气......
赵良德想着,脸色唰的惊变,登时酒就醒了,骂道:“小□□!偷人偷到老子跟前来了!”
“来人,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