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命人去端醒酒汤,自己则去把未止今日要穿的服饰呈上,侍奉未止漱洗完毕。
醒酒汤端来后,未止一饮而尽,之后便出宫,去了吏部。
吏部。
顾辰非比未止先到一步,看到未止后便上前,询问道:“先生……可还好?”
“好得很,”未止微微一笑,“洛阳王殿下安好,进去吧。”
顾辰非仔细观察一番后,觉得未止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便点点头,随未止一同进了耳房。
未止今日带了一些公文,顾辰非无事询问时她便自顾自地批阅,一室静谧,两人相处倒也融洽。
一个时辰后,未止准时离开。
回到承明宫,未止继续处理刑部和礼部的公文,一切看似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然而傍晚时,郁宁带回了消息。
此时,未止还在埋头处理公事。
郁宁道:“奴婢已经查明,主子琼林宴上所饮的烈酒是百年桂花酿,是林贵人托贵妃娘娘放在主子桌上的,说是要感激主子所赠的那副鸡血石头面。”
未止冷笑:“林贵人?她俸禄才多少?这东西七皇子都未必能有,她哪来的这东西?”
何况,鸡血石头面是她用来警告七皇子的,七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郁宁道:“咱们的人还在查,只是有一件事,或许对主子有影响。”
未止抬头,“什么事?”
郁宁斟酌一番,道:“宫中今日有流言,说……昨夜主子醉酒,湄小姐和主子同床共寝。”
未止恍然大悟。
原来圈套在这呢!
未止委实想不到,居然还敢有人拿她的取向大做文章。
云明殿和承明宫之间的那段路宫人来来往往,她喝醉不少人都看到了,是不争的事实。
可承明宫戒律森严,一向如此传不出什么消息,留给外人想象的空间就大了。
未止思索着,“去查查姜家的动向,还有,宛陵王和德妃,也查查。”
这种流言传出,她有权有势无所谓,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姜伊湄。
姜夫人和姜伊然如果不想姜伊湄这个庶女骑到她头上,或许会做出这种事。
姜伯耳根子软,若是姜伊湄许下什么能取代姜伊湄成为宛陵王妃的承诺,说不定姜伯也有份参与。
还有宛陵王,他现在心里有别的女人,姜伊湄是她要保的,那日被打之后,难免他不会产生以后她都要插手宛陵王和姜伊湄夫妻之事的猜想。
至于宁德妃,一开始就对姜伊湄不满意,上次流言蜚语传出后宁德妃意见更大了。
不等郁宁查探,姜世子便递了帖子求见未止。
姜世子是姜夫人所出的嫡子,姜伊然亲兄,今年加冠,因此留在长安。
未止允了姜世子的请求。
她挺想看看,姜家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世子来到后,郁宁先是命人搜身,美名其曰防止姜世子随身携带凶器图谋不轨,先把人羞辱一顿。
姜世子气了一通。
见到未止后,姜世子依规矩行礼,神色中难掩倨傲,“昭世子。”
未止乐了,又一个想在她面前摆架子的?
“姜世子免礼,”未止温和道,“你们姜家与本世子并无来往,又封在安隅之地,有何事要见我?”
即,你们姜家既没面子又没土地,闲着没事干来骚扰我做什么?
姜世子面色顿时僵硬住,扯出一抹笑容,“昭世子说笑了,小妹这些日子寄居承明宫,为昭世子添麻烦了。”
“本来是不麻烦的,”未止笑笑,“只是今日一见姜世子,我怎么就觉得,要有麻烦了?”
姜世子更尴尬了。
“昭世子,”姜世子勉强转移话题,“不知小妹近来可好?”
未止道:“很好。”
姜世子道:“那我便放心了,有一事,我想与昭世子商议。”
“姜世子请讲,”未止发觉现在的年轻人似乎都太经不得历练,一个两个都这么沉不住气。
“小妹,”姜世子犹豫着,“终究是庶出……”
未止打断道:“姜世子,我记得昔日征选秀女之时,上报的名字,是姜国嫡出的女公子姜伊湄。”
舍不得姜伊然的时候姜伊湄就是嫡女,现在想换人就是庶女,未止还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
“这……”姜世子厚着脸皮道,“无论如何,小妹的生母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未止道:“姜世子此言差矣,既是嫡女,便是姜夫人所出,怎么?姜世子是觉得你母亲,上不得台面吗?”
姜世子愠怒,“昭世子胡说什么!我母亲是姜国夫人,怎会上不得台面!”
郁宁出声呵斥道:“姜世子,注意你的身份!你还没资格对着我家主子发脾气。”
姜世子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忙赔礼,“昭世子恕罪,我一时情急……”
“嗯,”未止点头,“你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吧,到底什么事要与我商议。”
姜世子咬牙,道:“我……不,是姜家希望,能让嫡女伊然,代替姜伊湄,嫁给宛陵王殿下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