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云靠近了些,询问道:“先生要先回去吗?我送先生吧。”
未止摇头,问道:“今日的琼林宴是谁负责的?”
明显只有她的酒是这种,摆明了要整她。
“是贵妃娘娘,”顾清云答道,“怎么了?这酒有问题?”
未止点头,脸上浮现一抹醉意的绯红,眉心朱砂娇艳欲滴,格外动人。
顾清云面色沉了下去,“我去问她。”
“不必,”未止拒绝了,“我先回去歇息,明日亲自问。”
一般宫宴不会摆这样烈性的酒,酒太烈容易出事。
未止怕再不回去,明日就不知道在哪张床上醒来了。
郁宁扶着未止离开云明殿。
出了殿门,顾辰非拦住了她的去路。
未止现在头脑不太清醒,心情极度不好,看到有人拦着也不看清是谁,也不管是谁,直接拔下发髻上的银钗就要向顾辰非刺去。
郁宁吓了一跳,赶紧拦下未止。
顾辰非也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先生……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未止才清醒一些,故作无事发生,将银钗重新插回发中,淡定道:“没事,发钗没戴好。”
郁宁一脸复杂。
顾辰非亦然。
“洛阳王殿下有事吗?”未止理了理发髻,语气平和。
“先生喝醉了?”顾辰非问道。
未止道:“嗯。”
知道喝醉了就别来惹我,否则到时候你怎么死的可能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未止深谙,在大辰云宫被人设计喝醉,一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现在未止看谁拦她,都像是要算计她。
“我送先生回去?”顾辰非真诚道,“郁宁姑娘柔弱,若是有什么事,辰非还能帮先生一把。”
未止看向郁宁。
果然,郁宁提高了声,不服道:“洛阳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奴婢虽是女子,但景王爷为我家主子挑选随身婢女的时候,无论文武奴婢都是第一,自认不输寻常男儿,何来柔弱一说!”
郁宁平日看着文文静静,实则好胜心强,最容不得别人说她柔弱。
她自幼跟随未止,彼时小小年纪已经文武双全,造诣极高。
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一阵风吹过后,未止好像又清醒了一些。
未止戏谑地看着两人。
顾辰非没料到一向谦卑的郁宁也有发火的时候,还是对着身为洛阳王的他发火。
“郁宁姑娘误会了,”顾辰非委婉道,“本王是怕郁宁姑娘劳累。”
“不需要,”郁宁硬气道,“奴婢多谢洛阳王殿下好心,只是奴婢怕有些人不怀好意,惦记我家主子,所以,恕难从命。”
未止伸手勾上郁宁的肩膀,靠在她身上,笑盈盈道:“好了郁宁,快走吧,洛阳王殿下,多谢关怀,不过臣有郁宁就够了,告辞。”
顾辰非伸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未止和郁宁绕过他,先前走去,没有回头。
云明殿离承明宫不远,郁宁将未止扶回承明宫,没多久便到了。
姜伊湄此时正在院中散步,见未止被郁宁扶着,连忙上前,扶着未止另一边,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未止笑道:“湄姐姐……”
郁宁道:“湄小姐,我家主子酒醉。”
姜伊湄有些吃惊,“我听说世子酒量极好,怎会喝醉?”
郁宁回道:“琼林宴上主子的酒被动了手脚,还好主子察觉不晚,赶紧回来了。”
姜伊湄道:“快,先扶世子进去躺着,我去煮些醒酒汤。”
郁宁道:“有劳湄小姐了。”
郁宁将未止扶到床上,侍候她更衣。
“郁宁,”未止困意上头,懒懒道,“你去……查,好好查。”
郁宁应道:“是,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查出来的。”
一夜沉眠。
第二日未止清醒后,使劲儿甩了甩头,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除了被顾清云和顾辰非拦了一下,昨晚回承明宫的路上并未有什么转折。
未止拿不准幕后之人用烈酒的目的是什么。
“主子,您醒了,”郁宁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头晕吗?”
未止摇摇头。
酒虽烈,好在她喝得不多,不至于酒醒后难受。
郁宁松了一口气,道:“昨晚湄小姐为主子煮了醒酒汤,奴婢派人一直温着,奴婢这就去端过来,主子还是用些为好。”
未止点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