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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眼,许听移开视线。
她回过身和褚以霄礼貌道别:“褚老师,那我先过去了,下次聊。”
褚以霄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
许听面色平静,但心里并不平静。
很快走到沈言礼面前,现场嘈杂,周围全是工作人员,许听不好聊别的,先喊了句“沈副导”,那语气跟学生在校门口遇到教导主任时似的。
她瞄了眼沈言礼,他神色微冷,看样子心情不怎么好,但出门时可不是这样,许听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沈言礼不管什么时候心思都难以琢磨。
许听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听罢,沈言礼脸色更差了。
但又无法发作,他睇了许听一眼,冷冷道,“陈导找你。”
许听更茫然了:“?”
好像真的就是一个传声筒,沈言礼说完,抬腿离开,朝陈元青那边走。
许听真以为有什么事情,跟在身后一起过去。
陈元青比沈言礼大两岁,两人都是年轻导演,私交不错。
过去以后,沈言礼没再理许听,侧头和陈元青聊天。
许听不好插话,便默默站在一旁,视野中是两人的身形,沈言礼更高一点,也没有陈元青那么削瘦,他穿着黑色短袖和军绿色休闲裤,回国后一直是干净利落的寸头,倒像是刚毕业的男大学生。
许听寻思着沈言礼还有部电影没拍完,怎么还有时间来别人剧组工作?
虽然是在和陈元青讲话,但以沈言礼的位置,他余光一直关注着许听。
等了半天,见许听老实巴巴地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点迷茫,一看就是在发呆。
沈言礼气闷,刚才和别的男人在一块,那小嘴可是叭叭叭说个不停,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在他面前倒跟个哑巴似的,就这么没得聊吗!
陈元青察觉到沈言礼心不在焉,回头看了眼许听。
他主动喊了声:“许听。”
许听回神,她和陈元青总共才见了三四面,但每次对方都冷着一张脸,没有对她嫌弃也没有对她满意,但就是让许听觉得犯怵。
她连忙上前,认真地听陈元青说话。
但下一瞬——
陈元青拽着沈言礼手臂,将他挪到许听面前,说,“副导找你有事。”
许听:“?”
到底谁找她有事?
沈言礼:“……”
*
在一周前,许听和其他演员已经去影棚拍过定妆照,确定了角色最终造型。
开机仪式结束后,排有戏的演员在更衣室换上戏服化好妆,便直接拍戏。
第一场是许听和褚以霄的对手戏,为了有个好彩头,这场戏并不难。
开拍前是沈言礼给许听讲戏,陈元青给褚以霄讲戏。
拍戏时并未有失误,一次便过。
中午时,场务在附近餐馆订了标配的盒饭。
因为晚上有开机宴,并没有排几场戏,傍晚时便收工了。
陈元青是出了名的抠抠搜搜,因为不管剧组资金有多充裕,只会用在影片的拍摄和制作上,演员的生活质量从来不会得以改善。
但今天,陈元青难得豪横,将开机宴订在市中心的白桐酒店。
场务得知这件事时都愣住了,生怕听错,还找了陈元青再三确认。
当然并不是陈元青铁公鸡拔毛,而是因为白桐酒店是贺氏旗下的酒店,有沈言礼这个二少爷在,自然要充分利用,四舍五入等于白.嫖。
沈言礼提前打过招呼,经理给他们留了超大豪华包厢。
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坐下,并不显拥挤。
沈言礼和陈元青一个副导一个导演,自然是坐一起的。
许听也和他们在一张桌子,不过中间隔了几个人,她和褚以霄挨在一起。
坐下没多久,褚以霄再次找许听聊天,他晃了下手中的红酒瓶,“要喝吗?”
许听摇摇头,礼貌回复,“不了,我酒量不太行。”
褚以霄准备倒酒的动作微顿,他视线落在果汁上,低声,“那你喝这个?”
许听:“谢谢。”
这时,已经开始场面化的敬酒。
旁边人听到他俩的对话,笑着打趣,“有多不行?
一口都不能喝吗?”
不等许听开口,褚以霄说,“许听不会喝酒就别让她喝了,我帮她喝。”
其实对方也没有一定要逼迫许听的意思,褚以霄这话有些急迫,虽然是在拉近和许听的关系,但这好感度刷得太过生硬了。
许听很尴尬,默认了就代表她和褚以霄关系不一般,否认了又很不给褚以霄面子,默了瞬,她含糊道,“其实能喝一点点,最多一杯。”
沈言礼和他们隔得不远,清楚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对于褚以霄话里话外维护许听的意思,沈言礼莫名觉得不舒服,他微微皱眉。
陈元青和沈言礼认识多年,对他的脾气清楚得很,知道他开口肯定没什么好话,会将气氛闹僵,连忙拦下。
状似不经意道:“我这没那么多规矩,想喝什么喝什么,明天别耽误拍戏就成。”
有他这句话,其他人自在多了,没再纠结喝什么东西。
许听愣是喝了一晚上的雪碧,从沈言礼旁边经过时还不小心打了个气嗝。
*
回到片场附近的宾馆时已经很晚了,大堂内灯火通明,冷冷清清。
随着他们剧组陆续进入,瞬间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