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题，萧岁自是不会回答的。

萧岁睡得很沉，她却翻来覆去，被自己的问题搅得心烦意乱，快天亮才坠入梦乡。

这回梦里比上次多了一个人——季今朝。

“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或许是名字取得巧，萧岁特别喜欢今朝，晚上总要先哄女儿睡了，方肯回房。

次数过多，她不免横生醋意:“你干嘛不跟她睡算了。”

萧岁掀被上床，搂紧她蹭蹭:“不舍得你。”

她“哼”了一声，挣脱萧岁，不肯理她。萧岁伏在她耳畔，笑她:“你生的孩子，我不能不喜欢吧。”

她委屈道:“你整天陪她，我只有晚上能见你，你还不管我。”

“是我错了，老婆大人原谅我，往后我一定注意。”萧岁压着她的肩膀，翻正她，“不要生我气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会难受的。”

萧岁最怕她冷战，白天她就忙于实验室，一冷战，最长曾连续十天不回家，脾气大得完全看不出她追自己那会的乖顺。

她严肃提过这事后，季清和改了，改成回家但不吭声，除非她服软。果然，人都是一样的，没追到手前百依百顺，追到手后大爷本性立显。

季清和撑起身体吻她，她故意偏头，让对方落空。季清和于是伸手拽她的睡衣领子，她张嘴满足季清和之后，问她:“你什么时候休息？”

“年末。”

“后天请个假。”

季清和问:“你有什么事？”

萧岁捏她脸，佯怒道:“越来越嚣张了，说话都这么横。”

她抓住萧岁的手放到嘴边亲:“对不起。”

道歉极其敷衍。

萧岁没好气道:“女儿后天生日，你看着办。”

季清和微愣:“后天我可能没空。”

萧岁微微眯眼:“嗯？”

季清和有些为难道:“‘生界’预定后天初次运行，我走不开。”

萧岁推开她:“你去实验室睡吧。”

她攥住萧岁的衣角，退了一步:“七点我就回来，过完生日我再过去。”

“随便你。”

萧岁拂开她的手，转身背对她。

她头抵住萧岁的后背，小心翼翼道:“周末我带她半天，可以吗？”

“季清和，”萧岁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自己算算从你把女儿生下来到现在，你看过她几眼？”

季清和弱声道歉，她近两年基本就是实验室卧室两点一线。但她确实是忙不过来。导师病逝后，“生界”项目的重担落到她肩上，合作商催得急，她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推动项目完成，也好尽快脱离困了她八年的实验室。

萧岁清楚她的无奈，到底是不忍心责备她，把人抱进怀里，揉乱她服帖的短发:“再给你两年，快点把活干完，回来当家庭主妇。”

“好，我会的。”她抬头啄萧岁的嘴角，傻笑，“岁岁你真好。”

系统运行那天，因为志愿者出现了不良反应，季清和把人替下来，选择自己上。投入的过程比她预想的痛苦百倍，她第一次进入时，由于各种不适应，在意识世界里被困了两个月。

等她苏醒，现世时间流逝了将近20个小时。

之后做报告，调试系统又花了她三小时，等她终于得空赶回家时，家里没有人。她打萧岁电话打不通，最后还是医院通知她，她才知道季今朝出事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导致萧岁心灰意冷，放弃婚姻，选择离开。无论她如何哀求，萧岁都不曾心软，握着她的手，强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甚至连人都不需要她到场，萧岁直接找关系办好了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