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问剑大会颇有蹊跷,应当与天虚秘境一事脱不了干系。既然有魔修掺和进来,怕是宗门也有一场大难。”
容昭饮完最后一口茶,茶杯被她反扣回托盘里,她一只手支着脸颊,倒是死死地盯着他看。她很少有时间和叶寻舟这么两个人独处一室,落秋峰上有阿月那丫头闹腾,出门在外又往往是在给秦时风收尾,更别说叶寻舟还有五十年在那穷恶的破魔庭里头。
她有秘密,叶寻舟也有秘密。两人心照不宣地不问,也就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现在倒是一下子打破了这平衡。
叶寻舟也没问她信不信他所说的诬陷之论,只是提醒她,此次大会指不定会有魔修出没,或许还会牵连到一些大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来这问剑大会的,管他是人是鬼,要是不乖乖给我待着,我这归元可是许久未见血了。”
容昭站起身来,红纹黑袍用着黑色的锦纹腰带勾勒出柔韧的腰肢,身材修长而不失柔美。她向来不沾染脂粉香气,虽常下厨,身上亦无油盐滋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兰香。归元被她随意地丢在桌上,红色穗子正因刚才的动作而摇摆着。
她打了帘子进了侧间,正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便见得那雕花大床不知为何帷帐倾洒下来 ,隐隐约约瞧见有人宿在里头,却瞧不真切眉眼。
容昭艺高人胆大,左手掐诀将归元召了进来,径直走上去撩起了帷帐,归元一横便停在了那人脖颈处。但那人没有动,依旧合着眼侧卧在床榻之上,玄衣铺陈开来,嘴唇红艳面色惨白,不像是个活人。
叶寻舟见归元被召,也跟着进来了,而且他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的那男子。黑袍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红色花卉,眼角处绘着一只妖异至极的蝴蝶,在苍白面容上恍若血绘。
“花却?”
容昭听得身后叶寻舟的话,更加不明所以,这家伙难道就是之前在天虚秘境里的那个散修?他那师弟经白泽的修泽剑检验是个魔修无疑,那这人,是否也是个魔修?
容昭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发生的这些事情昭示着什么。许久不曾出世的魔修忽然这么大张旗鼓起来,在天虚秘境中那些诡异至极的鬼面蝙蝠到底在追寻着什么东西,以及,为何魔修又要到这各大仙门齐聚的问剑大会来,他们是当真胆子大到不怕死了么?
这般思索着,容昭手中现了条淡金色的绳索,她并未上手,只是在空中虚点几下,便将床上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认识这人?当时在天虚秘境里他可是一身黑袍从头遮到脚,你是如何认得的?”
“在天虚秘境中,我与他并非是第一次见面。当年我在断魂山上,多多少少也有些他的缘故。”
“听你这么说,既然能把你带到断魂山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想来也是居心叵测,倒是该好好盘问一下。”容昭收剑回鞘,眼神却在花却面容上停留了几分,他生得一张钟灵毓秀的好相貌,与他眼角的那只蝴蝶相得益彰。这还只是沉睡模样,倘若睁了眼,再懂得说些讨巧话,怕是有不少人会前仆后继地赶来帮忙。
容色过盛,有时也是把杀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