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已被翻了个底朝天,但他来不及发火,屏气凝神,连忙跑到门外去查看架子上的簸箕,仔细检查之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4.
潼落葵等人躲在巷子里,潼落葵双手抱于胸前,她询问着禾雀舌与楚荷风,楚荷风垂头丧气只等挨骂,他自责说到:“大人,属下无能,属下把整个屋子全都翻遍了,可却半点私盐的影子都没看到。”
潼落葵眉头微皱,倚在墙上,听他这样说着,心中万分郁闷。她不知道是不是禾雀舌动了什么手脚,但她还是想相信禾雀舌。
“那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潼落葵淡淡说道,但声音中夹杂着失望。
“我们翻墙进去,只看到那个工人在晾晒糕点,随后我们进了屋子,禾雀舌将他打晕,再然后就只看到屋里只有糕点,面粉,果酱,油……”楚荷风回忆着,不敢落下一个细节。
潼落葵想着他的话,陆怀怜站在她身旁,潼落葵不经意一撇竟发现陆怀怜正抱着那包他们买来的糕点偷吃。
陆怀怜一边吃一边点头,吃得格外香甜。他注意到潼落葵看他,竟没一点不好意思,还拿着一块桂花饼递给她,“给,吃吗,还挺甜。”
潼落葵皱皱眉头看着他那副贪吃的样子,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嫌弃。但这桂花饼无罪,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不吃白不吃。潼落葵故作淡定,忍着尴尬,伸手接过桂花饼。咬上一口,清香的桂花味混合着甘甜的蜂蜜,果酱裹在舌尖,又沾在齿间,一时间幸福涌上心头。
潼落葵嚼着糕点,看着手中的小饼,里面的果酱,如此透亮。她看着,微微皱眉,恍然大悟,大喊一声:“我知道了!”
杜晖等人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又说到:“我知道那些盐被藏在哪了!”
“在哪?”陆怀怜并没有吃惊,他淡淡问到,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馅!包在糕点的面里了!”潼落葵喜悦的像个孩子,她两眼放光看着陆怀怜。
“哦?这可真是个好想法,你怎么知道的?”陆怀怜看着她那副表情,自己也露出一丝微笑。
“我白天救的那位姑娘,她的糕点很重,但我检查后却什么也没发现。而我买的这包,跟她糕点的数量一样,重量却轻了不少。还有楚荷风不是说了吗,他看到那个工人在晒糕点。应该是他们用生面将盐包住,包成糕点形状,再在外皮上涂一层油,放到外面去晒,这样晒出来的糕点便同普通糕点一样。”潼落葵认真说着她的分析,其他几人听着,纷纷点头认可。
“楚荷风你去召集其他司差,同我们一起,将糕点铺的老板缉拿归案。”潼落葵说着,心里知道如果只有他们几个去,很可能精力不够容易疏忽,所以必须多带些人。楚荷风点点头,纵身一跃飞向县衙方向。陆怀怜等人则在店铺外时刻监视老板的一举一动。
很快,楚荷风便带着司差们回来,随即,潼落葵等人带着司差来到糕点铺门前,猛拍大门。店铺老板被吵醒,不耐烦的喊着:“谁啊!”
老板将门打开,司差门涌入,将老板控制,其他官兵冲进后院将老板夫人同几个工人一齐压到铺子里。
“官,官爷,您这是做什么。”老板颤颤巍巍地说着。两名官兵一手抓着老板的肩膀,一手抓着老板的手臂。
“我现在怀疑你贩卖私盐,特来抓你回衙门。”潼落葵满脸严肃说到。
“诶呦!官爷,你可不能这般冤枉我呀,我只是一个卖糕点的,我,我哪敢卖私盐啊,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啊!”老板满脸委屈的说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给我搜!”潼落葵一声令下,数名司差刚要跑去后院,突然潼落葵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谁敢动?!”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潼落葵他们回头一看,那门外之人竟是林唤之,他身后还跟着一队官兵。
“诶呀!我的铺子啊!这是没法活了啊!”老板哭喊着,他夫人也在一旁哭着,却不见一滴眼泪。拙劣的演技,表演着,像是在博同情。
“潼察司这是做什么?”林唤之轻轻一笑,走进铺子,官兵们围住司差们,个个手中紧握刀柄。
“林捕头,我正在抓捕盐贩,你为何阻拦我?”潼落葵眼神如刀,紧盯林唤之。
“这里是东河港的地盘,不是京城,我守护一方百姓,有什么不对?”林唤之收敛笑意露出凶光。
“我说了,我在查案。”潼落葵也同样怒视林唤之,“给我搜!”
司差们轻微动动步子,那些官兵立刻拔刀,司差们手无寸铁不好轻举妄动。
老板见状突然哭喊的更大声了:“不得了啊!官府欺负百姓啊!不让人睡觉,还要拆人家房子啊!”
潼落葵看他如此无赖,大喊到:“你明明有贩卖私盐,却还在假装无辜!私盐害人害国!你可有良知?”
“潼察司,你没有证据,还在夜晚骚扰百姓,这要是传到皇上耳中,你怕是官职不保啊。”林唤之轻蔑一笑,潼落葵又怎会怕什么官职不保,但眼下若真发生冲突,必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我们走。”潼落葵下令,司差们纷纷从铺子里撤出。就在老板将门关上的那一刻,潼落葵亲眼看见老板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林唤之站在铺子内,他命其他官兵都去外面守着。
“事情终究是败露了。”林唤之冰冷的语气说着。
“大人,小人做事十分谨慎啊。”铺子老板颤颤巍巍的说着。
“哦?是吗?那他们怎么会查到你这来?”林唤之眼神犀利,怒视铺子老板。
“大人,大人,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铺子老板跪在地上,膝盖在地上磨着,一点点向林唤之的脚边靠近。
“行了,现在找到丢的盐罐要紧。”
夜色笼罩,犯人伺机而动。
此时的捞尸队内,队员寝居里只剩一人——苏珂。
他坐在炕上,忧心忡忡,他慢慢攥紧拳头,心中暗下决心。他站起身来,走向罗虎的柜子,就在他马上就能打开柜门时。
“干嘛呢?”罗虎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他顿时一惊,慌张转身,只见罗虎两眼凶狠紧紧盯住他。
“没,没干嘛。”苏珂害怕的有些哆嗦,他磕巴着回答,转身向门口走去。
罗虎如猛虎盯食一般盯着苏珂,他走到柜子前,看着自己的柜子,片刻,他突然快步向苏珂走去,右手手臂搂在苏珂肩上。
“走,喝酒去。”罗虎轻松说到,可苏珂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不敢动,磕磕巴巴的说着:“不,不了,我,我,我还有事。”
可他这话一出,罗虎瞬间转头瞪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在说着: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走。”罗虎一直盯着苏珂,他用力将苏珂拽动,拉拉拽拽,将他带出捞尸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