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落葵他们进了东河港,县令带领着一群捕快在县衙门口迎接他们。县令见潼落葵下车,满脸恭维地迎接她。随后,他将潼落葵他们在县衙内安顿好。
潼落葵一心想着调查私盐一案。县令坐在堂室内正位的交椅上,潼落葵则坐在室内左侧的交椅上,陆怀怜与禾雀舌站在她身后。
县令坐在交椅上,端着茶碗,吹了吹,喝下一大口热茶,“七日前,我得知县城之中有人贩卖私盐。于是着手调查,查到一家咸鱼铺与别家不同。官盐金贵,渔民为储存打捞上来的鱼,便用大量稻米和少量食盐将其腌制。而这样腌制的咸鱼会带有酸臭味。但那家咸鱼铺贩卖的咸鱼却没有酸臭之味。我派人暗中观察,发现他家腌制鱼肉只用了食盐。于是将其带回衙门审问,他才说出那盐是私盐。”
“那他可说私盐是从何处得来?”潼落葵问到。
县令又喝了一口茶水说到:“他说是一蒙面男子来到他铺里向他售卖私盐,他当时一再拒绝,但耐不住财迷心窍,便买了私盐。”
酉时,
潼落葵差禾雀舌去罗记鱼铺附近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经过。而陆怀怜同潼落葵则一起身穿便服走在街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司差,右边这位肤色微黑,威风凛凛的男人叫作:“杜晖。”而左边这位仪表堂堂,五官端正的男人名叫:“楚荷风。”
他们走在街上,糕点铺、包子铺和馄饨铺的香气接踵而至,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潼落葵一心查案,对这些东西无一理会。
“是不是饿了?”陆怀怜突然说到,“诶,你看这个好看不?”他又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卖荷包的摊位前,拿着一个黛蓝色金线绣花荷包,看向潼落葵。
潼落葵他们停下,转身看向他,“确实好看。”潼落葵看着陆怀怜,他像个孩子一样将手中的荷包晃了两下,随后又说到:“不过,我也确实饿了,我们去找个饭馆吃饭吧。”
陆怀怜点点头,将荷包放了回去。他们向前走着,杜晖问到:“为什么不让禾雀舌也跟过来,她武功高强,抓犯人肯定厉害。”
怎知潼落葵与陆怀怜异口同声道:“故意支开的。”这话一出,二人惊讶对视,随后相视一笑。陆怀怜解释道:“禾雀舌是魏疏白的人,现在还不能轻易相信。”
他们来到一家饭馆,小二见他们进来,连忙欢迎,安排他们坐下。
他们四人坐下,点了两荤两素和四碗米饭。杜晖坐着,有些不解,他忍不住问到:“察司,明明县衙里供我们吃食,为何还要出来吃饭?”
“此行目的不是吃饭,把你们的耳朵都竖起来,这里才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场所。”潼落葵一脸严肃的说着,陆怀怜听她说这话,暗自笑了一笑。
“诶,你们听说了吗?港西口罗记鱼铺的罗老板被官府抓走了。”果然,就在离潼落葵他们不远处,有一桌人正在讨论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刻意小声说着,但那副粗糙嗓子却根本掩盖不了什么。
“听说了,听说了,他啊,腌鱼用的是私盐。”另一个男人说到。
“嗨呦,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啊。怎么能买私盐呢。”
“呵,那这官盐你吃的起么?皇帝不知百姓苦,穷苦人家,几天才能吃上一回盐。”
“哎,能吃上就不错了,谁……”那人突然不说话了,直直地盯着饭馆门口。其他人也跟着转头看过去。潼落葵等人同他们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只见几名身穿青布麻衣的汉子走了进来,坐在一处桌前。细看他们也并非全都膀大腰圆,也有几个只是精壮一点,而且个子不高。
“真晦气。”刚刚议论的男人忽然说到。
“是啊,吃个饭都能碰到捞尸的。”另一个人说到。
“察司,他们是谁啊。为什么晦气?”楚荷风问到。
潼落葵也不知道他们是何身份,她回答不上。
“察司在想案子,没空八卦,那些是捞尸人。”陆怀怜见她说不上来,索性回答到。
“捞尸人?”杜晖疑惑问到。
“东河港水系发达,渔民众多,人不慎掉入河里或是投河的事时有发生,所以便成立捞尸队,负责将亡者的尸体打捞上来。”陆怀怜说着,潼落葵认真听着,时不时流露羡慕的眼神,陆怀怜看向她,发现四目相对,突然不由得咳了一声,眨眨眼,转头看向杜晖二人。
“那怎么就晦气了?”楚荷风问到。
“因为很多尸体都需要人为打捞,所以人们便认为他们不干净,说白了,就是封建迷信。捞尸人的工作风险很高,若一个不慎便回命丧黄泉。也就是所谓的吃力不讨好。”
“如果能给他们多一点福利和保护,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不解和非议了。”潼落葵同情地看了眼那些汉子又转头看向陆怀怜。“我既为官,便要让百姓幸福。”她满眼认真,陆怀怜知道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但他却不忍心打击她。
“淳队长!快去唯央河!河里有尸体!”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冲进来喊到。
捞尸队闻声惊起迅速跑出饭馆。
“走,跟过去看看。”潼落葵随即起身转身快步走出饭馆,陆怀怜他们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