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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咣当”一下,一记天雷劈了下来,正好砸在张啸脑门上,把他当场砸蒙了。    他原地呆了半晌,僵硬地扭过脖子,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就这么直挺挺地看向云七。    帝国精锐的幽云十六卫没注意到他,云七目光森然,像开了刃的单分子军刀,隔空钉在复制体007身上。    帝国建国七十年,联邦三军统帅殷文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甚至于,某种意义上而言,帝国七十年的建国史就是一部与联邦殷帅的斗争史。    张啸当然听说过联邦统帅的名字,但那点儿一叶障目的了解全都来自于帝国史教科书,浮光掠影的很——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官方教材最爱给人物贴标签,好像这人数十年的生死离合爱恨情仇都无关紧要,大浪淘沙后,剩下的只有精简到不能再精简的一两句话,打上印戳盖棺定论,从此成了一具抽离感情的符号,冷冰冰地挂在史册上供人瞻仰。    而帝国史书给这位昔日的联邦最高军事统帅下的定调只有八个字:坐定三军,韬略如神。    ——用兵以称神,此人的厉害可见一斑。    不过,历史教材上的记载并不详尽,张啸知道的也只是他成名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在联邦战事最危急、政府联军濒临土崩瓦解之际,凭一己之力重振联邦军团,重挫帝国锐气,挽救了一边倒的战局。    那是一段充斥着血与火的岁月,边境强敌步步进逼,内部的联合政府也不消停,帝国军的炮口都快对准家门口了,还在勾心斗角、倾轧掣肘,内外夹击之下,谁也不知道时任联邦上将的殷文是怎么把一盘散沙似的联邦军重新捏在一起,硬是在枪林弹雨中磨砺出一支劲旅,生生截断了帝国军势如破竹的攻势。    而他“联邦军神”之名,奠定于公元2405年。    关于这一段,帝国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公元纪年2405年七月,联邦上将殷文携战甲精锐借道北非,路经直布罗陀、英吉利海峡,向帝都凡尔赛发动闪电奇袭,尽克帝都守军,女皇座驾“凤凰”被俘,史称“裂天之战”。    寥寥数语间,惊心动魄扑面而来。    正是这一役扭转了三战进程,自此之后,帝国军被迫收缩战线,无力反扑,政府联军趁机挥师北上,一举拿下亚欧大陆东部的大片领土。    公元2405年十一月,帝国军退守土耳其海峡西岸,两大政权你来我往,几番试探下来,谁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只能将隔海对峙的局面维系下去。    至此,十年的烽火硝烟终于画上了句号。    没有人能否认,联邦统帅是一个传奇,此人于联邦溃散之际横空出世,力抗帝国铁骑,又凭借运筹帷幄的战略部署,从绝境中挣出一线生机,保住了联邦摇摇欲坠的半壁江山。    挽大厦之将倾,解危局之倒悬,“英雄”两个字,他当之无愧。    只可惜,传奇的开端,结局却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帝国史书上是这样写的:帝国历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联邦议会以叛国罪弹劾统帅殷文;二十五日,联邦统帅下狱;四月四日,议会宣称联邦统帅畏罪潜逃,下通缉令,褫夺其元帅授衔。  至此,曾经名噪一时的联邦军神淡出所有人视线,再无只言片语提及他的下落。    来如雷霆,退似尘嚣,散为烟云,不可追溯。    除去两国立场不谈,凭本心论,张啸对这位前联邦统帅还是颇为仰慕。别的不提,单看此人能在联邦覆亡之际挺身而出,就足以赢得世人尊重。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若广厦将倾,又有谁能力挽狂澜于不倒?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一种连他的敌人都不得不为之动容的决断与胆魄。    崇拜英雄是每一个熊孩子在青春期的必经之路,哪怕这人被本国政府视为心腹大患,张啸也不例外。    在就读中学期间,新闻官曾对三战这段历史产生浓厚的兴趣,为此翻遍了手头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可惜所获甚微。于是,他只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在脑子里一遍遍描摹联邦统帅的音容笑貌,无奈本人想象力太贫乏,怎么勾勒都是一副身高八尺、肌肉虬实、五大三粗的铁血壮汉形象,黏附络腮胡子就能去古装剧里客串土匪。    所以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情境下和他多年来的“偶像”当头撞见,与此同时,以泰山崩摧之势,把他脑子里那堆三不着两的山寨造型碾压成渣渣。    张啸直愣愣地盯着玻璃幕板后,那赤身裸体、全无尊严的复制体,脑子里像是被人端着□□一通扫射,五感六识都在狂轰滥炸中阵亡,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戏台”上的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大家都考虑好了吗?那么竞价现在开始!”    他手臂朝天,打了个动感十足的响指,有那么片刻间,新闻官几乎以为自己误闯进了哪位明星的演唱会。然而紧接着,看台顶上翻出一面透明的虚拟屏幕,上面显示有数字,刚开始是十万,这么会儿功夫,已经翻了五倍不止。    张啸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多半是看台上的人喊出的价码,只不知道后面括弧里标注的是帝国币还是联邦币。    这里是非法武装的黑市,不是佳士得拍卖会,自然不必讲究公开、公平的条条框框,只见屏幕上的数字以某种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跳着,盯着瞧不到片刻就让人头晕眼花,上面也没显示叫价人,不知留了多少暗箱操作的余地。    几分钟后,屏幕终于翻累了,消停下来,凝固在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上。    张晓再次狠狠抽了口气,这一回却是因为本人出身工薪阶层,没太见过世面,做梦也不敢想象卖身……还不是原版,竟能卖出这样一个天文价码来。    主持人舔了舔嘴角,眼睛开始往外冒金光:“好,那么今天一号商品复制体007的竞价胜出者是……”    他装腔作势地拉长了音调,看台上的灯光倏地熄灭大半,只留下一束追光满看台乱窜,估摸着这人可能是四大时装秀的忠实粉丝,生生把一个非法交易场所打造成了看台秀。    “就是……”    他话音将落未落之际,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看台的后门不知怎么开了,一行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不知是后台控场的小弟手抖了,还是进来那人气场太足,追光情不自禁就跟了过去——只见为首那人披着件长及足跟的斗篷,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很是厚实,把他从脖颈以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身打扮很容易被看成一口移动的大钟,可或许是这人身量颀长,又也许是这斗篷虽然厚实,下摆拂动起来却颇有行云流水之态,总之非但没让人觉得笨重,反而有种特别的气场,吸引满场看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玻璃幕墙后头的鹰钩鼻脸色一沉,眼看有人踹场,他顾不得端着反派老大高深莫测的架子,紧跟着走出去:“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啪”的一下,追光爆了开,黑暗中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流萤,控场的小弟慌忙打开灯,流萤瞬间成了被狂风扫过的残云,灯光倾盆而下,全场登时又亮如白昼。只见那一行四人都做同一打扮,前面两个是男的,后面两个拉起了兜帽,瞧不见脸,然而单看身高就比领头的男人高出了一头不止。    后面三人颇有默契地落后了几步远,这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领头的男人身上。    灯光交汇下,那人面孔没有一丝遮挡,那张脸没有任何特色,五官平庸,皮肤微微发黄,放人群里转眼就没了踪影,绝不足以给初见之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走到看台尽头,站住不动。这时,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往前迈了一步,对隔着一道防弹玻璃墙的鹰钩鼻点了下头:“听说这里有集会,既然接到邀请,索性就过来看看。”    鹰钩鼻狐疑地盯着他,把脑浆翻成了一锅粥,也没印象这是哪一号人物。    随从彬彬有礼地说:“一周前,您把请柬发给了巴格达迪,不巧的是,两天前,这人的势力刚刚被我家大人接收。我家大人觉得,您诚心诚意发了邀请,要是一句话不回未免太失礼数,所以干脆过来打个招呼。”    鹰钩鼻的脸色刷的变了。    中东这滩水能浑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兴风作浪的搅屎棍,巴格达迪算是搅屎棍中的战斗机。在此之前,真主自由同盟的军火来源大头一半是哈布斯堡,另一半就是这位了。    一个月前,哈布斯堡走私军火事发,家族成员但凡沾了边的,都被女皇丢进牢里,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自由同盟损失惨重,一肚子窝火没处发泄,这才铤而走险,找了张啸的麻烦。    只是他们没想到,流年如此不利,刚被人砍了左手,转头右手也保不住了,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势力,居然把巴格达迪这条地头蛇连锅端了,末了不知引爆了什么,老巢都给炸成了平地。    得到消息的自由同盟欲哭无泪,古华夏曾有一句谚语,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描述的大概就是他们眼下这般情形。    不过郁闷过后,鹰钩鼻越想越心惊,要知道,巴格达迪怎么说也在中东经营多年,手握大批军火,势力人脉四通八达,中东这几拨势力,不管自由同盟还是占据着卡拉的伊国武装,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谁又能把这只狡兔从他那不止三个窝的地底下扒出来?    更想不到的是,他震惊不到半个小时,这场腥风血雨的幕后导演就这么大剌剌地踹开他的大门,猝不及防地站在了眼前……    甚至连个过门的时间也没留给他!    那一刻,鹰钩鼻浑身的皮都抻紧了,他第一反应是拉下警报器,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回荡在空间里,每个人死死捂住耳朵,觉得那警报声简直要化为刀片,把耳膜剜出个窟窿。    下一秒,一帮实枪荷弹的恐怖分子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他们清一色的蜂窝煤打扮,仿佛一片黑色的潮水,吞没了整个看台。    随从下意识走上两步,似乎想挡在领头的男人身前,却被他一挥手屏退了。他只能退回原地,连讥诮带不屑地说:“这就是贵地的待客之道吗?”    鹰钩鼻环顾四周,见前头有防弹玻璃墙挡着,自己的人又把各处通道围了个水泄不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了,这才有闲心和他寒暄:“阁下不请自来,也不通报姓名,似乎也不是做客的礼数。”    领头的男人低垂着眼皮,好像一直神游天外,直到此刻,他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尊口:“闻愔。”    鹰钩鼻还没反应过来,张啸先听见身后的云七倒抽了口凉气。    他轻声问:“怎么了?”    云七摇了摇头,好像在回答他,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中东这地方鸟都不拉屎,怎么阎王小鬼都赶着往里跳?局势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俩这厢窃窃私语,那边鹰钩鼻总算想起来这个姓闻的是哪方神仙,瞬间瞪圆了眼:“闻……你姓闻?你、你和那个见鬼的云梦阁是什么关系?”    近几年来,中东局势日益动荡,池水被搅得越发浑浊,什么妖魔精怪都在里面做窝,几拨势力打生打死,好容易停下来喘口气,却发现自家后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扎下了一根尖刺。    这根尖刺就是云梦阁。    没人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历,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渗进了中东,又怎么在连年动荡的风口浪尖中埋下根系,总之,等各方人马回过神时,这股势力已经长出遮天蔽日的荆条,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所有挡路的石头都被干净利落地掀翻。    他们只知道,这股势力……这个组织,有一位异常强硬的首脑人物,打从第一次露面就把一股盘踞在波斯湾西北角的军火走私贩吞了,不仅抢了人家的生意链,霸占了人家的军火库,还把人家的地盘当人情,转手送了出去。    自此之后,几乎是这人的脚步走到哪儿,就把腥风血雨带到哪儿。而且他为人怪僻,行事随心,谁的帐也不买,谁的情面也不看,堪称搅屎棍中的怪胎,因为摸不着套路,所以杀伤力格外的强,中东大大小小的势力听到“云梦阁”三个字,不管离着有多远,心脏先得震三跳。    鹰钩鼻之前隐约听人提过,这帮怪胎的头目似乎是个华裔,单姓一个闻。如今对上了号,浑身寒毛几乎都炸开了。    话说到现在,一直垂着眼皮的男人总算抬了下眼,这一抬,所有人都诧异了,没想到这平庸的脸上生了一双极冷亮的眼睛,就像一把锈钝的匕首,费劲巴拉地拔出鞘来,里面的刀锋赫然能照见人影。    他的目光穿过玻璃幕墙,没看鹰钩鼻,先在他身后的复制体007身上打了个转,微微眯了下眼。    那个瞬间,不管是首当其冲的鹰钩鼻,还是隔岸观火擦了个边的张啸,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那刀锋的寒气刚冒了个尖,已然吹毛断发、锐不可当。    “在下闻愔,腆居阁主之位。”这人音调压得很低,不是故作深沉,倒像是中气不足,抬不高声量,“今日初次拜会,没想到贵地的待客礼数如此隆重,真是让人……咳咳,诚惶诚恐。”    他这句话说得很慢,即便如此,气息还是跟不上,说到最后,不得不别过头去咳嗽两下,又深吸了口气,才把最后几个字顺畅地说完。    鹰钩鼻更加吃惊,没想到这行事强横的云梦阁主竟然是个病秧子。    他不由生出几分轻蔑,心理防线一松,肢体语言也没那么紧绷,大模大样地一抱胸:“好说,咱们这儿的人一向热情,虽说人家事先也不知会一声,大摇大摆地就来了,但咱们也得招呼周到了,不能怠慢客人不是?”    闻愔从斗篷下摸出一块手帕,按住唇,偏头又是一阵嘶哑的咳嗽。出乎意料的,这人脸色虽然焦黄,那只手却甚是白皙,几乎和白色的方帕难舍难分地融为一体。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吃力地笑了笑:“确实热情,只是贵地的防御和警报系统也太脆弱了些,这么容易就遭人入侵,还有通讯线路也被屏蔽了,所有和外界的联系都被切断,这屋子现在和孤岛也差不了太多……”    闻愔一句话没说完,鹰钩鼻已经脸色铁青,他恶狠狠地做了个手势,所有恐怖分子的枪口都端了起来,黑洞洞的连成一片,简直要诱发密集恐惧症。    眼看两边要上演一出火拼大戏,看台上登时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看客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窜,想找到一条逃生的出路,却被守在各处的恐怖分子用枪杆捶打着,像赶鸭子一样连滚带爬地赶了回来。    鹰钩鼻收起了玩虚文的闲心,咬牙切齿地说:“那又怎么样?就算这里成了孤岛,老子照样把你打成筛子!”    他把胳膊猛地一扬,就要狠狠斩落,周围恐怖分子的手指扣住了扳机——却突然像是中了古代传说里的定身法,原地定格成一片焦黑的化石。    张啸忽地瞪大眼,只见闻愔身后那两名一直没说过话的“随从”缓缓走上前,掀开了兜帽,斗篷下露出的“人头”居然是金属打造的,探灯打在上面,泛起森冷的光。    ——那居然是两个机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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