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雀鸣只感觉脑仁疼,“啧”了一声就揉着太阳穴倒在了床上。
沈谧转了个方向,给躺下的雀鸣捏捏腿。
“没事,都有我在呢,不用想太多了。”
雀鸣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沈谧的声音就觉得心安。
“睡觉觉。”她拉着沈谧躺下,往他怀里钻。
沈谧胳膊枕着雀鸣,听屋外热闹的烟火气。
明年一定带她好好过一回七夕。他偏过脸亲了一口雀鸣的额头。
沈谧说不清雀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毫无防备的接纳自己的。可能是从浣花节,也可能是那个在屋顶的夜晚,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反正沈谧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的。
沈谧想,只要雀鸣不表露复仇之心,皇上就不会对她出手。
抱着这样的心思,两人打算继续在这清净的郊外住下去,雀鸣还给他们的这处宅子起名叫浣夕苑。
她和沈谧每日看书练功,一起作画,拿着图纸去镇上的裁缝铺做了好几身相呼应的衣裳。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月,雀鸣的“失聪训练”有了很大的成效。她的视觉反应不仅灵敏了许多,就连味觉和嗅觉也提升了不少,受外界声音干扰的能力也增强了。
但好日子总是会被打乱,就像是平静的潭水总是容易泛起未知的波纹。
“大人,雀府的信。”
沈谧放下了手中毛笔,看完信件后抓起外衣就往外走:“鸣儿,回去了!”
雀鸣正在院子里带着耳塞练剑,突然被身后的沈谧抓住肩膀,还吓了一跳。
“鸣儿,回去了。”
她有些茫然:“回哪?”
“杭洛国。母亲生病了。”雀鸣手一颤,长剑落了地。
她慌慌张张的把剑捡起来,冲进屋里要收拾东西,但是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要先从哪下手,最后还是沈谧把东西都打包好。
信上没有明说娘亲患了何病,但笔迹和落款都是舅舅。雀鸣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往回奔,也没来得及给约了明日要一起去采无患子的小鹿留封信。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失去最爱的人了。
日夜兼程的跑了六天半,终于赶回城里。雀鸣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就冲进雀府,扑到娘亲床前。
“只是有时会晕倒,腿脚不方便,没有什么大事。”雀杏轻轻拍着女儿的头,看她灰扑扑的脸蛋被眼泪花的横竖都不好看,让她赶紧去洗个脸。
好不容易将雀鸣支走,雀杏将沈谧唤来床前。
“我也不知道自己剩多少时日了,”她取出一只木匣,交给沈谧:“这些是你母亲特别喜欢的画。我俩一起在学府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我的画,你替我转交给她。”
沈谧郑重的点了点头,将木匣子收下。
女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回来之后,雀杏将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取下,亲自为女儿戴上。
“这是你外婆在我出嫁的时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
“娘......”雀鸣一想到万一娘亲也离开自己,泪水就像决了堤一样。
“娘没事,乖,不哭了,看你哭的丑的。”雀杏用手帕给女儿把眼泪擦净。
“璐......鸣儿,鸣儿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娘亲。”雀鸣哽咽着,她无法再接受失去一个亲人的打击,跪在床边抱着已经瘦的能摸到皮下骨头的娘亲。
雀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胡闹,娘亲跟你说的可记住了几分?”她用帕子点去雀鸣的泪痕,“既为人妻,就应该以夫家为根。知道吗?”
雀杏实在不忍见到女儿如此难过的模样,硬撑着起了身把她劝回去。
坠茵听说雀鸣突然回来的事,带着锦囊就赶紧去了沈府。
“还说我小哭包。看你,眼睛都哭肿了。我去给你打点冷水敷一下。”时隔一个半月见到雀鸣,第一面就是梨花带雨,看得坠茵心疼。
但比起边夫人的不确定的病情,当务之急是将这边确定的消息告诉沈谧。
坠茵端起盆向外走,向门外站着的燎远塞了一只灰白锦囊,朝在屋里坐着沈谧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锦囊中说的很明了,祁王要杀他,也不排除伤害雀鸣的可能。
沈谧销毁了锦囊,没有告诉雀鸣。只是跟着每日都在往雀府跑的雀鸣身后,既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
他怕近了会牵连到雀鸣,又怕远了会来不及保护她。
好不容易等到边夫人病情好转,能站起来了,宫里又送来了邀请函。
围猎大会。
沈谧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问他参不参加,而是大写的要他去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