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雀鸣已经做坏了两碗长寿面,天都快黑了还没吃上饭,沈谧实在不忍心看她站在小石阶上踮着脚尖一脸费劲的揉有些发黄发硬的面。他让莳兰先退下,站到了雀鸣身后双臂环绕着她教她和面。
“我来加水,你慢慢搅。”
在沈谧的带领下,满脸面粉的雀鸣终于做好了一碗能吃的面。
沈谧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将帕子打湿给她把脸上的面粉都擦净,一本正经的、隆重的吃完了雀鸣亲手为他做的面。
用过晚膳,都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雀鸣忙活累了睡倒头就睡。沈谧又将她亲手做的小酒壶左右端详了好久,真切的体会了什么叫爱不释手。看着酒壶上面画着的两个小人,心想原来这就是她眼中的我们。
“夫君,怎么还没睡?”
沈谧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这份珍贵的礼物。
“吵到你了?”他提了油灯放在床边柜子上。雀鸣心说你都笑出声了谁还睡得着。
走来的淡黄微光照亮他半面脸庞,雀鸣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在浴室的吻。那时候太惊慌,都没注意到原来他的眉眼是如此好看。
“没。”雀鸣半卧着撑起脑袋,笑着摇了摇头:“你靠近些。”
见她向自己招招手,沈谧将褪去的外衣随手搭在床边。
“怎么啦......”沈谧刚掀开纱帐凑近,雀鸣就像个小猫一样蹭上去头一歪吻住了他。
雀鸣眯着笑弯了的眼向后挪了一下,看他盯着自己僵在原地不动,雀鸣抿着嘴唇向他眨了眨眼。
天生的卷曲头发随意的落在肩上,微光下的脸颊白里透红,她的眼里似有一潭清水,还泛着波纹。
“我要睡......”没等她说出口,沈谧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吻了回去,扑倒后一手撑在她脸侧,一个俯身便跨在她之上。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今晚睡不了了。”
“我,我错了......”
“让你整天胡闹,晚了。”
屋内灯灭,晚风从窗缝钻进来撩起床上纱帐,温热湿润的空气浸透了最后一层薄薄的衣裳。
宫里的最后一盏灯火依然亮着。
“皇上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上朝。”秦云锦纤细的手指为杭鸣谦捏了捏肩膀。
“爱妃近日辛苦了,朕睡得晚,还总带着你陪朕一起劳累。”杭鸣谦犒劳似的拍了拍她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杭鸣谦将目光移回奏折上,心思却没有回到奏折上。他又转回头看着秦云锦说:“你顶撞一下朕。”
秦云锦赶紧收回了给他捏肩的手跪在地上:“臣妾惶恐……”
“唉罢了罢了,快起来吧。朕同你开玩笑呢。”
“……谢,谢皇上恩典。”
杭鸣谦暗自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秦楼顶,飞檐下。
“我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
“三弟找你了?”
坠茵没有回答他,鼻腔里抛出一声冷哼,将头扭到一边,看着头顶的银钩。
“要么杀了......”
“不可能!”坠茵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三个字,皱着眉头一掌拍下去,窗沿的木栏飞出几片碎木块,划破了她白皙的皮肤。麻木感和头上的热血让她没有顾得上手掌边缘传来的丝丝刺痛,依旧攥紧了拳头。
“别跟我谈条件,”她利落的转了身,又停住了脚步,“顺便转告皇上,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你君我臣。”给点好水还蹬鼻子上脸了。坠茵抑着怒火,“我不会伤害雀鸣,你们也别想。”
“那就杀了沈谧。”
杭启明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傀儡。坠茵瞪大了眼睛回过头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又牵起嘴角摇着头笑了。
果然皇室都出绝情种。
“你若是再拒绝,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秦楼若不能为皇室所用,那就是一座没有用的废楼。
坠茵回想起上一任“归山隐居”的楼主,咬了咬牙,向漆黑到看不见底的楼梯走去。
念月房里,坠茵拎了一大壶黄酒靠在床边。有些粘稠的米酒顺着她的唇边流下,落到了衣领上也染红了裙摆。
雀鸣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不同于以往的在深山里奔跑最后冲出渡口码头,昨夜的梦像是回忆的走马车。梦里有爹爹和娘亲,还有九公主,甚至还有阿墨。但是没有沈谧,也没有莳兰和燎远。
“想什么呢?”沈谧看她坐在床上发呆,便也掀了帘帐坐在她身后给她绑头发。
“没事。”雀鸣耸了耸肩。他现在在自己眼前就够了。雀鸣转过头看着沈谧,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沈谧专心给她把头发捋顺,用日渐熟练的手法编辫子。住在这清净的地方,也不用莳兰每日都梳些精致的发髻,雀鸣更喜欢随意的边个辫子或者高高的绾起来。看得多了,沈谧也学会了给她梳这些个简单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