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
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孤坟鬼唱诗。
细雨绵长的晚上,一神情呆滞的妇人走在孤坟间徘徊。
此时她怔怔的看着地上一朵色彩斑斓的草菇。
看着看着,她耳边传来急促喊叫声,一声比一声惊悚。
“姐姐!”
“姐姐!”
“姐姐!”
“快跑啊有妖怪!”
“啊!”
也不知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时刻不停的纠着她不放。
妇人只得捂住耳朵怪叫一声,便晃荡着身子到处乱跑。
朱大喜听说过她,她是黑水村里陈老二的遗孀。
自从陈老二吃了那朵色彩斑斓的草菇王死了以后,她的精神就隔三差五的出现状况。
还时常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出现在荒冢孤坟处游荡,那样子就好像丢了魂似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诡异,不敢靠近。
时间一久,村里的孩童便戏耍于她,给她丢石头,扔脏东西。
后来她还得了个傻菇的称号。
傻菇有一个儿子叫陈大炮。
陈老二死后没多久,傻菇便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这是一种间接性的精神病症,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承受着病症的折磨,整日恍恍惚惚的活得不像个人。
每隔十天半月会清醒一次,也因此她得以收拾一下自己,勉强度日。
这种情况之下,她却是无法再照顾自己的孩子了。
于是她便拖人把陈大炮带到尿口镇去,那里有她的妹妹可以帮她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
陈大炮这一去就是两年,期间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过。
村里人都以为这孩子是不是遭了劫难,死在外头了。
可没曾想,半年前他姨娘竟带着他回来了。
朱大喜看了看前去荒冢孤坟听鬼唱诗的女人,心中满是疑惑。
凡人或许看不到,但它却是看得清楚,那妇人的身上,跟着一团黑气。
这是一团魇气,虽然看起来黑咕隆咚的很邪性,但朱大喜感应得到,它对傻菇并无恶意。
从今天看出她孩子不是人的时候,朱大喜就决定今晚去她家看一看。
现在看来,她家除了那不是人的屁蛋玩意,或许还藏着更厉害的东西。
毕竟这魇气,可不是屁蛋玩意能发出来的。
朱大喜越过傻菇,打算先不去打搅这个痴呆的女人,免得打草惊蛇。
此时,它却是魂格出窍的状态,朱大喜的人魂走在寒切的春雨中,宛如游在冰凉溪水里。
不同的是它游起来好不费劲,摇曳着猪屁股,还能思量的应对那魇气的办法,它就这样不急不缓的向着傻菇家游去,然后落在洞开的屋檐上。
春意阑珊寒意正浓,细雨和风拂过屋堂破瓦觅着缝隙落入屋内床前的瓦罐上。
屋梁发出萧索的漏雨声,宛如洪涛猛兽从四面方侵袭而来。
雨水滴在破旧的罐口边上,随即便溅起一片孤寒,撒在梦魇中呓语人的脸上。
“姐姐,姐姐,快跑有妖怪!”
“啊!”
魄身虽死,尤有呓梦!
在黑山地气的日侵月蚀之下,一位憔悴的妇人躯体之上魇气横生。
这是筑基修士在黑山地界之中所产生的水土不服的征兆。
导致此时的妇人不得不费尽心思的从梦魇中醒来。
“该死,想不到这魄身的执念如此之深,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来这鬼地方冒险!”
可是不来又不行啊,鸡迷宮中的爻晷星仪无端失控,上面给她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黑山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爻晷星仪无端失控不说,还险些就爆炸了,更重要的是,控制那弥天墟罗降妖伏魔阵的阵星石还丢失了两颗。
鸡迷宮中的主事一个个神情肃穆的梳理着个中的利害。
“难道是黑山之中那位存在要苏醒了?”
“他躺了一千年了,若是条件允许,也不是不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