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既然在这里所有的年轻女子无容身之地,只需搬离就好。为什么要被送到雾云山?所谓高人此时不在,又是受谁的命令逮捕?且一个都不放过。”只能说明衙门早已那人沆瀣一气,相互勾结。这女子定是有不测。
“暂且只能摸清城内是何动态?出发之前,我已派什洛什锦二人前去,到时再听她们的说辞。”沈书猜不透原因。
“正好,出发前我也派了萧九前去打探。”韩助安勾唇一笑,这梅州王女果然心思缜密,颇有计量。只是萧九是自小陪在他身边的暗卫,打探消息更在行一些,所以午休之时,韩助安便已收到他的来信。
“可有打探到什么?”
“景华镇的怪异,城内浑然不知。”
“什么?这么多人被送到漳州神山,城内的人怎会不知?再者,那些流出去的年轻男子怎会不透露半点消息?”静萱对这一结果显然惊讶到了。这样大的事情,必得会传的沸沸扬扬才是。
“怎么送到漳州神山我却不知,但漳州城内并无明显的入城人口流动。”韩助安细眯起了眼,这背后之人当真是狠毒。
“并无人口流动,意思是年轻男子并未入城,那他们……”凭空消失吗?
“死了。”沈书道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
“漳州城内一切如常,显然不知我们到来。景华镇异常多年,城内却一无所知。看来州王的耳目早已被蒙住。”静萱得出结论。
“所以,你还换脸吗?”沈书言笑晏晏的看着韩长载,而此刻这人已被三人的推断惊的合不上嘴巴。本来之前和猪安哥哥在一起时,他不感觉自己笨在哪儿,毕竟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可与和她们相处,两者对比,他就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那要不换脸,还能去换命吗?”韩长载一脸苦笑,换就换吧,也好过无端丢了性命。他还年轻着呢,还没有娶到沈书,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他得好好留着自己的小命。
“能不能换的稍微好看一点?”韩长载试着做最后的一点垂死挣扎。
约莫两刻钟后,四人在面面相觑,皆是惊叹。这也……
只见沈书静萱摇身一变,竟成了两个俊俏的少年郎,金冠玉带地。因穿的是兄弟二人的衣服,所以有些松垮,倒显得一幅清白小生像,瞧着倒是赏心悦目。那兄弟二人此刻看着她们的脸,再看看自己,实在是平淡无盐。为了显得两人成熟稳重,沈书特地给他们安上了两撇胡子,静萱又加重了两人的浓眉,显得两人甚是……粗犷。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韩长载咬紧牙关,话都是硬挤出来的。
“哎呀,画那么好看,招蜂引蝶的多不好,是吧二哥?”沈书笑的畅快,喊到“二哥”时声音蓦地粗犷。
“……”那你们画的那般俊俏是什么意思?
“我和静萱也是难得扮男装,自然是要好好装扮的,也好体验一下你们男子的快乐。”那个什么叫“立马斜桥下,满袖红镂招”,她们也得感受感受。
“你……”过分了哦。
“行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就这样吧。”韩助安开口,对于皮相他倒是无甚在意,只要别再被认出来就好了。说着,他又看向了韩长载,这容貌应该是没有人能够认出来吧。
景华镇距离漳州城也不算远,几人在马车上玩玩笑笑,申时三刻左右,便看到了额头上方金镶的“漳州城”三字。
四人男子扮相,韩助安大哥,韩长载为二哥,静萱为三哥,沈书是小弟。几人并肩阔步齐走,若不瞧那兄弟二人,还真颇有风流公子少年郎的几分味道。
街边繁荣,饶是近黄昏,小摊边猪肉白菜馅儿的馄饨还是热气腾腾,竖起来着的木棒上还斜插几个鲜红欲滴的糖葫芦。邻家的几个小孩子也是皮了一天,衣服都皱巴,染上泥土,闹着笑着追着天边的云彩。童谣一首又一首,唱着四月的秀漫光彩。这里是漳州城,未必极尽繁华,瞧着倒也和乐融融,一派祥和。
“娘子,咳咳~小弟,我看你也是饿了吧?为兄去给你买几串糖葫芦。”韩长载一脸正经的说,沈书轻笑,这人,明明就是自己想吃,非得说她想吃,还怕丢人?
然后,下一刻沈书就看见某人两手一边一串糖葫芦,左边一口,右边一咬,笑的不亦乐乎。沈书看着这样一个大汉吃着小孩儿吃的东西,还这么……实在是不忍直视。韩长载才不管那些,虽然说他是太子,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成天闷在宫里,他哪里能常常吃到民间的食物?宫里的膳食也是精美,民间小吃也有其味道,他都喜欢。
“小弟,你也觉得那家馄饨不错吧?为兄有钱,都给你买。”这家伙又飘向了旁边的馄饨摊,也罢,他想吃便由着他吧。
“大娘来四碗,不,五碗馄饨。”
几人坐在摊边的木椅上,小桌小椅瞧着就旧了些,不像宫里的那般精致。不一会儿,大娘端着馄饨一碗一碗的送上来,沈书把多出的一碗推送到了韩长载的面前。面对突来的关心,韩长载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一个劲儿吃着。娘子给的馄饨,他一定要吃完。大娘的馄饨皮薄馅多,汤汁也是勾芡过的,几片菜叶和着,简简单单地,吃的倒挺入味,香气扑鼻的。
热闹的街市,忙碌的大娘,风雨不动的路边摊,和着夕阳淡淡的云彩。美得像一幅画,却又难落笔,也难绘彩。这样的烟火味儿,这样的人情味儿是冷冰冰的金钱权势换不来的,这样的温暖也最是抚凡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