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寂静的病房之中,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然后他就诧异地看到,原本被打了麻药的病人,忽然动作灵敏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抓着一块撕裂的床单,向着自己丢来。
“此人在迈出下一步时,将会被自己绊倒!”
他还来不及躲避,就被那块白花花的床单给糊在了脸上。同时,他还听到那名病人喊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接着,他的双脚忽然不听使唤,左脚尖突兀地踢在了右脚跟上,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麻药没有过期啊!”
感受到自己朝上的屁股被狠狠地扎了一针,张老医师疑惑地想着。而麻药的效力很快就侵袭了上来,他双眼一翻,很果断的就晕了过去。
而蹲立在他身旁的赵穿,则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抹了把额头冒出来的虚汗,丢掉了手中紧攥着的麻药注射器。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因为刚才动作过猛,而将输液的针头仓促挣脱,从静脉喷射出的血液,将自己的衣物喷溅的斑斑点点。然后,他又迟疑地看了看倒地昏迷不醒的老医师,开始动作迟钝地将对方的衣服往下剥。
......
“张医师,您今天要回去?”
封城监狱的大门处,一名执勤的守卫看着准备外出的张医师,照例询问了一句。他的目光颇有些疑惑,因为对方的装束实在是太过怪异了:身上穿着白色的医者大褂,头上戴着一次性的淡蓝色外科手术帽,脸上也是医用级的N95防菌口罩。整个人从上到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搞得他都有了一丝紧张的意味。难道监狱里爆发了某种传染性的疾病?
“咳咳,刚才咳血了,我准备下山检查检查!”张老医师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语调含糊地说着。
闻言,这名守卫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与之拉开了一段距离。旋即,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啊。
“那您在这里签个字,我现在就开门!”他机灵地一转身,从身后的门卫亭中取出一个登记簿,递了过去,补救道。
没想到这个简单的要求,张老医师却迟疑了。他犹豫了几秒,才似恍然清醒了一般,指着标有自己姓名的胸牌嘶哑地说道:
“咳咳,你帮我登记一下,咳咳。”
看着张老医师那种连肺都要咳出来的劲头,守卫连忙照做了。然后打开了监狱紧闭着的高大铁门。
“张医师?”
在对方行将迈出监狱的时刻,他又迟疑的喊道。
“嗯?”
张老医师背对着他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下山的路这么黑,您要不要来盏机械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