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自己口袋中的那份免责声明不见了之后,赵穿心头的那份惶恐更加强烈了。
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将事件还原了一遍:
先是用美人计来色诱自己签下声明,然后修改之后再将之公示出来。这样自己就在社会意义上被抹除了!
接着再将自己打昏。而现在自己被关在监狱里,其实是准备将自己做某种秘密研究吧!
想到这里,赵穿一阵瑟瑟发抖。
“医生,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昏?”想着,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晕很正常,因为打了麻药!”
张老医师耐心地解释了一句,这个病人送来的时候,典狱长特意交代过,是因为仰慕自己的医术才过来诊治的,伤治好了就走,不要将对方当做囚犯对待。
听到这个患者,是因为仰慕自己的医术而来。张老医师深以为然。别的不说,自己久坐监狱,于骨科一途还是颇有心得的。他常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才声名不显,只能在监狱混口饭吃。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有患者找了关系,主动前来诊治。这是什么,这就是自己苦等的机遇啊。想到这里,他越发和颜悦色。
而赵穿一听,心中寒意更盛。
听听,这都已经不加掩饰了吗?明目张胆的就将自己给麻翻了?等等,他现在摆弄着那些亮闪闪的医疗器械是什么意思?要动手了吗?
此时,他再看这名老者,怎么也不觉得对方慈眉善目了,反而有了种阴沉奸诈的意味。
张老医师在自己的医疗器械堆中认真的翻找着。虽然这名患者只是轻度的骨裂,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慎重以待,要显示出足够的专业性,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向外界展示自己医术的机会。此刻,他已经在想象着病患康复出狱之后,来送给自己的锦旗上会用烫金大字写着什么样的感谢内容呢,说不定还会有乐队吹弹伴奏,那场面一定相当热烈......
想着,他咬了咬牙取出一支注射器,重新抽取了一剂麻醉剂。虽然麻药很贵,超量不能报销,但是这一次豁出去了。
赵穿看着眼前这名老医师将手中的注射器缓缓推进,将那股透明的液体挤压着空气喷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了一道轻盈的弧线。再加上对方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咬牙切齿地决绝意味,他的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这是要动手了吗?
“医生,这是要做什么?”
赵穿的身体紧绷,用恳切的目光望着对方,希望这位老医师能够三思而行。
“没什么,再打点麻药,等会儿没感觉了就做手术。咳咳!”张老医师觉察到了病人的紧张情绪,笑着安抚了一句,夹着手中的注射器,缓缓向着病床走来。
听听,等我没感觉了再动手术。这话听着好像他是一位为病人细心考虑的良医,但实则却将他内里的丧心病狂暴露无遗。这是要将我给解刨了啊。
看,他还对自己笑了。这是什么?魔鬼的微笑?
赵穿望着逐步逼近的老医师,瞳孔猛然收缩,手指紧扣床单。事已至此,唯有奋力一搏。在危机面前,他爆发出了强大的意志力,麻药造成的迷醉效果一时之间,都从他身上消退了不少。
而张老医师看着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不觉有异,病人嘛,来到了病房、看到了注射器之类的,都会紧张的,这再正常不过了。
“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