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肩搭背因为身高的原因,空拾做的有些力不从心。要是改成揽腰,她一定可以做的十分男人。毕竟他的腰还是挺……空拾偷偷瞄了眼。 店家:“你可拉倒吧。” 哪有女子会长的如此高,胸还平。模样倒是很漂亮,但这么看都是一位男子。 空拾:“......” 只能告诉男子,她想这好办。勾着肩膀的手一推,便将神垣推到他面前,空拾对他轻声道:“这店家好像知道些东西,你且听他一说。” “唉,公子?”那店家看着面前多了位高个的男子,面色淡然气质清隽出尘,了然道,“我明白了。” 二人背对着空拾嘀嘀咕咕的,主要是老板在嘀咕,神垣在一旁像根竹子一样。她听到几个词‘进山’、‘夫妻’之类的,这破山还能保姻缘?不多久,神垣走过来一脸冷淡,空拾着急的问他:“如何?” 神垣道:“一派胡言,不可信。” 正直的不得了。 她问道:“他说了什么?南山与婆媳有什么关系?”难道当年孙逊遭遇了从古至今的大战婆媳之争? 神垣闻言偏过头,耳尖略微有些红,她感觉更诡异了。他转身拉着马往店里走,白衣飘然气质决绝这样一人牵马委实不适合,一旁店主迎上来接过绳子,招呼着人往里走。空拾追上去,不依不饶道:“我也是要进南山的,你得告诉我。” 他大步走着,声音僵硬道:“不重要,你不必知道。” 空拾心一横,勾起他的手臂紧紧不放,得意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手,连你睡觉我都不放手。”从前这招对他十分有用,一用一个准,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使出来。 神垣僵了一瞬脚下不停,带着她往屋子里走,路过了一众休息唠嗑的礼家弟子。空拾想:看你能忍住多久。门口正在与几位礼家少年攀谈的疏玉呛了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走进屋子。 “方兄?”一位少年关心的问他。 疏玉用衣袖擦嘴,下意识道:“我没事。我只是担心我兄长,呃,我姐姐。不对不对,或许两个都该担心?” “唉,方兄?”这位少年摸不着头脑。 空拾看到疏玉被呛到了,考虑之后要不要训练他的抗压能力。她抱着神垣的手臂,一路进到了他的房间,是个朴素却干净的屋子。 店主自得道:“小店可不是浪得虚名,比其他店好上几倍。二位要是有事,便唤我,小的先行离开了。”将行李放在门口,便掩上门悄悄退出去。空拾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歪了什么。 她揪着神垣的衣袖威胁道:“你确定不说?” 神垣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她继续道:“那你别想睡觉了,或者你不介意便带着我睡。” 疏玉与礼家人讨好近乎,得到情报后刚来到门口,便听到这么一句。当下脚底一滑差点没稳住,他堪堪扶着墙壁站稳,里面又传出一句:“你也换不成衣服,或许你可以让我帮你换。唉,你往后退什么?” 三哥怎么了?衣服都换不成!疏玉震惊。 里头气势汹汹的传出来一句:“你别想挣脱我。” 他没忍住一把推开门,直直闯了进去,背过身捂住眼睛大喊道:“你别欺负三哥!况且姐姐你们还没成亲呢!” “成亲?”是非常疑惑的上调音。 疏玉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瞄着,二人并排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此时都疑惑的看着他。他的面颊倏然变红,结巴道:“我……我是来说明礼家人的来意。” 空拾重复道:“我欺负他?”她指指旁边比她高了起码一个头的男人,虽然他现在虚弱许多,不论以前的她如何,但是将现在的她制服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现在对着他这样那样,嘴上说着大话,不过是看在他脾气好不会真的动手整治她。 疏玉默默将手放下,沉默半天道:“不,我喝醉了。先回去醒酒,晚上再来细说。三哥姐姐回头见。” 空拾这会想明白他误解什么了,连带着方才店家的一起。一抬头便看到神垣微微粉红的耳尖,和故作冷静一脸淡然的姿态。她松开勾着的手臂,讪讪笑道:“不说便不说,看来不是重要的事情。” 她想以先回房晚些再叨扰这样的理由离开,突然想到当时店家只给他开了一间房,还有特地对他们描述的‘特别大’。她看这屋子不是特别大,倒是正中间的床,真的是特别大。 空拾拎起自己的小包裹冲到一楼,便要求重开一间房。店家正在美滋滋的算账,闻言抬起头问她:“客官,那屋子够你们二人睡了。” 空拾将钱袋拍在桌子上道:“我就是要再开一间房。” 有钱不赚是傻子,那老板将钱手下,堆笑道:“好嘞好嘞,马上为您安排。” 空拾拿着钥匙走上楼梯,身后的店家不解道:“小年轻这玩的什么把戏,真是老了看不懂了。”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神垣隔壁,应该是店家故意的,空拾心中一阵无力。神垣倚在门口看她溜走又拎着小包袱回来,脸色像是看破了似的,古怪的很。 南山的昼夜温差十分大,白日还热的人流汗不止企图剥光衣服裸奔,夜晚便恨不得裹上三层棉衣。大家好歹都是修道之人,即使冻得不行也不会失了风度。空拾前面一桌便是捧着水壶取暖的少男少女们,一旁的疏玉也学着样子抱着水壶瑟瑟发抖。 空拾看不懂现在小年轻的套路,冷就要乖乖将衣服穿好。她摸了摸身上的钱袋说:“你要是没钱买衣服,我这还有点。” 疏玉抱紧水壶,咬牙道:“不必。” 空拾揪紧衣服看向旁边的神垣,依旧风度翩翩,丝毫不为温度而变。 疏玉颤巍巍的喝水,嘴中冒白气道:“这地方古怪得很。兰陵也很冷,可对于修士并不算什么。” 兰陵在冬天的时候,冷得不像话,到处结冰还下雪。他既然对兰陵的冬天不屑一顾,却对南山的晚上无法抵挡。若是只有他一人如此,也许只是个人的接受能力。但是礼家各个风华正茂少年意气的修士都如此,那便是这地方的古怪。 这店家显然是习惯了,此时套着厚厚的衣服乐颠颠的招呼人吃饭。少年心高气傲,摘不下面子让店家多烧几盆火盆。空拾便伸手向他招呼声,让他多烧几盆放着。 新烧的火盆释放着热气,驱散了一丝寒气,同时照亮了四周。众少年被烤的脸红润润的,空拾看了十分欣慰,想着自己真是年纪大了。 桌上摆着几盆串串肉以及一碗菌菇汤,还有南山特色的奶酒。酒不是很烈,他们二人很守戒,她便自个捧着一壶喝着。神垣对于这一桌子的食物没有感想,他是不会碰的。 看着他这张脸,就让她想起被男人隔绝在外的一个秘密。空拾手肘碰碰一边吃串串肉的疏玉,问他:“你知不知道南山的传说?” 疏玉嚼着肉,思考半晌直到将肉咽下去,茫然道:“南山有什么传说?” 空拾‘啧’了一声,道:“你跟那些小少年谈了这么久,他们没告诉你南山的传说?那老板知道,但是他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诉我。” 疏玉善解人意道:“他们昨晚才到达南山,比我们早不了多久。要不我去问问?” 神垣手指轻敲桌子,空拾目送疏玉壮士找店家聊聊,心中暗道:姐姐我自有办法。朝着他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神垣也不恼,像是看好戏一样对她微微勾了嘴角。 空拾惊悚。 不多久疏玉走回来,说话扭扭捏捏的。他面色有些红,向自家三哥靠近了点,默默埋头吃肉。 空拾憋屈气愤:“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有什么好羞耻的?都多大了。” 疏玉咳了声:“十五。” 十五很小吗?她一想,确实很小啊,连她零头都没有。便泄气的喝起了酒。 当初神垣给她的那瓶酒灵力澎湃,才会使她神志不清。凡世的酒对她宛如有味的白水,一壶下肚身子暖洋洋的。 疏玉啃着肉,突然灵光一闪,他今晚是来向他们说情报的,怎么就吃上了?他端起杯子润润嗓子道:“他们是来寻人的。”他虚虚指着醉的七歪八倒的礼家弟子。 接着道, “这些天,礼家莫名其妙死了许多人。外出寻找药材或是建交的小队,几乎都是死于非命。”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传言,说南山有位妖孽专门挑选名门正派吸食修为。他们寻线索一路查到,各个外出的礼家人曾经都来过南山。” “有的人明明离南山有些距离,却绕路来到南山,最后死在回江南的路途。” “身上并无伤口。” 死了很多礼家人?在施庄就听说过,礼家死了一些人。她又想起施家家主用的礼家秘术,是怎么一回事? 空拾问道:“礼家的秘术,很容易被学到?” 疏玉严肃道:“秘术只有家主和宗家人才能真正学到,就算外家人能学也不过是皮毛。这跟此事有什么干系?” 空拾有一个忒大胆的联想,却没有证据来支撑。背后那位引导着他们,一路从方家到施庄,接着到南山,让她不把事情联想起来都难。 她说:“混乱的世家历史。我们什么时候进南山?”这句是对着神垣说的。 神垣道:“不急,先去其他地方。” 这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玩耍,围着篝火转圈烤肉?神垣看出她的疑惑,便帮她回忆道:“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