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言微微叹了口气,屋内少了一人甚是有些冷清,便是连着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楚慕言拿出那个香袋,手感摸着甚是舒适,是极好的料子做成的香袋,上边精致细腻的针脚无一不显露出主人对这个香袋的用心程度。
楚慕言打开了香袋,里边是枚玉佩,上边刻着“九韶”二字,两旁还有似龙的蛟。看来,这便是林曲口中的临安王的信物了。如此想着,楚慕言将这香袋与唯一有着念想的玉佩放到了一个小木盒中,锁在在桌下的一置物格中。
当天夜里楚慕言抱着一床不厚实的被子坐在了炭火边上,屋外寒风凌冽,透过门缝窗户的缝隙喧嚣的吹进屋内。楚慕言紧紧裹着那床被子,看着那个几乎空无一物的床,产生出了要将床板拿来烧的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一天的劳累,楚慕言抱着那一床被子就在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从肩上滑落的被单落进了仅剩的微火中,紧接着火苗像是寻找到了快乐一般,一瞬间便串了上来,仿佛是一场无尽极乐的盛宴。
楚慕言一开始还觉着有些暖和,可渐渐的身边越来越热,紧接着火苗串上了手背,突如其来的刺痛一下惊醒了楚慕言。
楚慕言看着已经燃烧到手背的火,急忙将被子扔在地上,用劲儿摔打让其灭火,怕还有细小的火星子,楚慕言开门将被子扔到雪地里。凛冽的寒风瞬间将一切火热都熄灭了。
楚慕言抱着那床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被子,她突然就觉她现在所做的一些都是有意义的吗?这般艰苦的,没有盼望的活着。连个能让她寄予希望的人都没有,是她的问题吗?
楚慕言不知道。手背上愈发大的水泡让楚慕言不得不去重视它,由于没有及时处理,楚慕言只好暂时将手放入那冰冷的雪中去使其降温。
“这次皇上是动真格的?”
“是,谁叫这府上这位做的事情是彻底惹怒皇上了。株连九族都已经是皇上的恩赐了,不然该是腰斩了。”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不甚清晰的言语在模糊传入了楚慕言的耳中,她顿时顾不上手背上偌大个水泡了,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的内容。什么事情?竟然要株连九族?她是应该去告诉他们吗?
不,不对!为何会让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楚慕言瞬间清醒了。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也大不了随着一起死便算了。如此这般想着,楚慕言便抱着那床黑不溜秋的被褥回到屋内。随风而来的声音被一道木门阻隔在了外面。
“你说上头那位为何要让我们前来将消息告知于她?她到底是不是真就跟听闻中的那样是那位的……”
在长廊的顶上赫然出现了两道身影,穿着白色的衣裳与雪天融为一体。
“你可别乱说,若是真被那位知道了小心你舌头。咱们啊,该办的都办了,至于上头是如何想的就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事情了。”
“也是,走吧走吧。还跟老李他们去烧个酒喝喝。”
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茫茫雪夜天中,却不知这个消息让楚慕言彻夜未眠。
次日。
“快起床!死丫头,白吃白喝供你,这日上三竿还在睡觉?是想怎么样?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胚子。”屋外传来了管事嬷嬷的敲门声,屋内的楚慕言眼底可见的青了一圈,双眼布满了血丝,往日里甚是清亮的双眸却是失去了华彩。
她听闻外头的那般欺辱的言语,只是抿了抿已经干裂的嘴唇,神情不见半分恼怒,强撑起身子去开了个门。
门外的嬷嬷本还想着闯进去瞧瞧,没想到刚一个抬腿门便从里边开了,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眼瞧着就要往后倒,若是往日楚慕言还能看着拉一把,而今日楚慕言便就看着那嬷嬷直直的往后倒去。
“嘿,你这个贱胚子,这胆子是愈发肥了啊。”刚从地上爬起的嬷嬷说着便打了楚慕言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上蔓延到了全身。
楚慕言看着眼前的这个仗着主子的势而在乱吠的人,忽然便觉得自己跟这种人起冲突真真是掉了价。
“干什么呢?夫人在那边催了呢。”从长廊处走来了一个身着桃色锦缎制的小袄,手中捧着个银丝镶边的暖炉,生的是小巧可人,一双杏子般水润的双眸,使得人瞧着都不由的怜惜。
“哎呦,小杏姑娘,这贱,啊不,这这表小姐这不才刚起来,老奴正要把她带过去呢。”嬷嬷说完还不忘记加大着扶腰的动作。
果不其然,“哎呀,嬷嬷这个是怎么了呀?这雪天路滑,该是小心着些。这上了年纪啊,要是摔出个什么好歹来可不就难办了。”小杏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嬷嬷,“嬷嬷手这般冰凉,该是得有个手炉暖暖,今年这开春呀可得有点熬了。”
本还想着倒打一耙的嬷嬷见小杏递到手中的暖炉瞬间忘记了方才自个儿要说的话了,白得个精致的暖炉,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出现了。
“哎呀,不碍事,老奴这身子骨还利索着,还能给夫人办事个好几年呢。”嬷嬷话虽这么说着,但眼睛却从未从暖炉上离开过半分。
小杏见此,笑道:“那嬷嬷好好去休息,我带着表小姐去见夫人就好,夫人那边方才可催的急了呢。”
“好好好,多谢小杏姑娘了。”
“表小姐,随我来罢。”小杏瞧着楚慕言通红的脸颊心下早已了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