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侯府内,宋如媛惊喜的看着红木桌上,门房那边送来内院里,带着竹叶浅纹小笺的请帖。 “娘亲,原来春日宴的请帖已经送来了啊,本来女儿还担心这次收不到春日宴上的请帖,那可就丢脸大了,真是担心死我了,还好还好。”宋如媛和坐在桌子旁边的陈舒月撒着娇,满是后怕不已的紧张和收到请帖的庆幸。 “我的女儿当然是好的,怎么会收不到呢。”陈舒月轻轻的拍了怕宋如媛以示安慰,和气的笑了笑:“你就是担心太多了,你看这不就送来了吗。” “嗯!”宋如媛靠在陈舒月的肩头,满心欢喜的沉浸在收到请帖的兴奋里。 宋如媛直立起身子,看着桌面上的请帖,夷愉想去拆开来看看,却起了疑惑:“这里面怎么会有两张请帖?”宋如媛不解的迟疑道。 “两张?难不成是郡主弄错了?”宋如媛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请帖,就越发越疑惑。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陈舒月示意宋如媛先拆开看。 “说的也是。”宋如媛将两份请帖都看了一遍,第一封请帖上写了她的名字,而另外一份则是写了“宋夕”。 “宋夕!”看到宋夕的名字在请帖上之后,宋如媛惊得大喊出声,一旁的陈舒月也满是错愕。 “宋夕?怎么办,如媛你是不是看错了。”陈舒月拿过宋如媛手上的请帖,发现另外一张请帖上,真的写上了宋夕的名字。 不同于宋如媛的惊讶,陈舒月很快就收回来面上诧异,心里盘算起怡然郡主怎么写请帖邀请宋夕,明明宋夕这些年一直在府邸之中,几乎被所有人遗忘。 “娘,为什么郡主会邀请宋夕,给她也下了帖子啊。”宋如媛不满的拉扯着陈舒月的胳膊气闷道。 “她宋夕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去啊,现在不过是个孤女,我才是宋明侯府的的千金,宋明侯宋从唯一的嫡长女!”宋如媛怨恨不岔道。 在宋如媛心里面,这次宴会明明是只有她一人,才有资格去参加,可如今平白多了一个宋夕,宋如媛便觉得属于她的荣耀和光彩,甚至风头全被宋夕抢走了。 宋如媛虽然没有见过长开之后的宋夕,也本来不知晓宋从的打算的,可宋如媛是陈舒月唯一的女儿,也很是受陈舒月疼爱,总是挨在母亲陈舒月身边的宋如媛,渐渐的也意识到了,为何父亲和母亲不让宋夕出来,也隐约能意识到父亲可能会将宋夕送人。 只是父亲宋从和母亲陈舒月从来不告诉她,宋如媛也不敢这么直接的去质问和怀疑她们,从一开始意识到父亲宋从和母亲陈舒月的打算,让宋如媛感到有些害怕和陌生,到了后面,渐渐宋如媛也在心里默认了堂姐宋夕的结局。 事实上,宋如媛一点儿也不喜欢宋夕,甚至是讨厌、排斥和最初的羡慕与妒忌,宋如媛和宋夕出生在同一年里。 那个时候的宋明侯,还是宋夕的父亲宋时,而宋如媛的父亲则是被分家出来的宋从,虽然当时老侯爷当时将家给分了,让次子宋从住分出去的府邸宅院,可是宋从的母亲老妇人哭诉,舍不得她的孩儿宋从。 想到父亲刚刚去世的宋时,对弟弟宋从也只是冷淡,倒并无厌恶之意,在继母的哭诉委屈之下,暂且同意了宋从一家回来居住着,等守孝结束之后,再分家。 所以宋如媛三岁之前和三岁的时候,都是在宋侯府度过的,后来过了老侯爷的孝期,宋从的母亲和宋从一家也一直拖着下去,并不愿意再分家,一旦离开侯府之后,宋从不过是和兄长不亲的白身,如果住在侯府之内,还能享受着侯府带着的方便,继续当他的侯府二公子,如今的侯府二房老爷,也能糊弄糊弄外人。 看着继母和弟弟宋从这般,宋时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是后来宋从与宋时一家生了龌龊,气愤的宋时不再姑且弟弟,也不再理会继母的哀求哭诉兄弟情谊,态度强硬的让宋从一家从侯府离开。 按理说,住着老侯爷分给宋从的府邸,拿着并不算少的钱财,过的也算是不错的日子,一家人应该过的和和美美才是。 可是外面的日子过的再怎么不错,怎么比得上侯府内的锦衣玉食腻。 宋如媛也随着一家人离开了侯府内,虽然老侯爷分出来的府邸不如侯府奢侈,却也是好几进的大宅院,附近的人家也是官宦人家,住起来也算是舒坦,可比较侯府内之间过的日子,难免会觉得生活水准下降了,不能像原来那样奢侈,这一家人甚至觉得是在吃苦头,怨恨上了宋时 宋从和陈舒月之间,难免也产生了矛盾,整日总是争吵,也让宋如媛留下了很深刻的阴影。 作为同年出世的女孩,恰好又是同一辈子,自然也会被拿来比较,被宋从和陈舒月烦闷生气,发脾气指责怎么不如宋夕,渐渐地宋如媛也厌恶极了宋夕。 加上宋夕的父亲宋时和宋从是兄弟,宋如媛幼年时候曾幻想,要是宋时是她的父亲就好了,又或者她的父亲宋从能继承爵位,成为宋明侯就好了。 哪知道曾经的幻想成了真,父亲的兄长宋时死了,父亲宋从继承了侯爵,成了真正的宋明侯,宋如媛也代替宋夕,成为宋明侯府的大小姐。 再后来,宋如媛也想不起曾经嫉妒和羡慕宋夕的日子,站在了俯视宋夕的位置上。 今日怡然郡主送来两份请帖,一份她宋如媛的,一份宋夕的,这倒是让宋如媛想起来了,也意识到不是她们府中当宋夕不存在,宋夕便是不存在的。 在旁人的眼里,宋夕的身份并未低于她,亦是可以用于和她宋如媛比较的。 “娘亲,那这张请帖要给宋夕吗?”宋如媛闷闷不乐,问起了陈舒月的意见。 “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和他商议过后再看。”陈舒月看着放回了桌上的请帖,眼眸里意味不明,无法分辨出什么情绪。 “那好吧。”宋如媛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有点遗憾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没听到陈舒月同意宋夕和她一起去宴会的意思。 归家之后,回了侯府的宋从,听着陈舒月将事情都讲了一遍。 “郡主怎么会无端端和邀请宋夕,她们之间也没有干系。”宋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不等陈舒月回他,宋从就便自言自语说下去了。 “这些天里,除了侯府的人,能接触到宋夕的好像只有宋房方的妹妹,那个叫宋瑶仙的小丫头片子了。” “可她们俩个之间,并没有什么接触,就算从宋瑶仙那里流露出有关于宋夕的事情,也不至于让郡主下请帖给宋夕。”陈舒月确定宋瑶仙和宋夕从来没有单独的说过话,或是有什么接触之类的,每一次都有人陪着,或是宋夕身边的丫鬟看着。 “还是郡主一时兴起,若是以宋夕的出身来看,郡主给如媛下请帖的时候,顺便给宋夕一块下了,倒也说的过去。”陈舒月努力解释分析着怡然郡主的行为。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宋从倒是认可了这个想法,否则也难以解释这一切。 “若是郡主一时兴起,最好不过。” “虽然不好开罪郡主,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请帖的事情就压下,别让宋夕去了,免得出了什么乱子。”宋从道。 陈舒月担忧:“只是这样,会不会违了郡主的脸面,让她心里起了不满。” 宋从训斥道:“这样是没有办法的,若是让宋夕去参加,最后出了些你我无法掌控的乱子,岂不是更加不利于我们夫妻俩以及侯府。” 听宋从这么说,陈舒月也不好再出声质疑,再说些什么了。 宋从道:“这春日宴让如媛一个人即可,若是郡主问起,就让如媛说宋夕这段时间都病了,无法出门赴宴,辜负郡主的一片好意。” 宋从又道:“还有一件事,以后也别让宋瑶仙那小丫头和宋夕见面,要是这丫头问起来,就说宋夕病了需要静养,免得又出了什么事故。” 请帖之事,便按照宋从最后的意思,一锤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