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瑶仙定下亲事的人家下了帖子,宋房方自然是陪着妹妹前往。 虽然这些年,他们宋家与李氏来往也算是亲密,可毕竟只是书信来往,如今这些年没见,也不知道李氏那边如何,对宋家,对瑶仙,对这门亲事心里面究竟是满不满意。 宋房方在马车一路上都在安慰紧张的妹妹瑶仙,看着平日里调皮又古灵精怪的妹妹,今日这般的紧张,也不免生出调侃的心思:“怎么以往没见过妹妹你这般紧张?天不怕地不怕的瑶仙也有了后怕?” 被向来亲密的兄长这么一激,宋瑶仙立刻反击道:“哥哥就是会说我,我好歹也有怕的时候,可兄长做什么事情也不心虚,明明每次犯错的事情上,兄长你也有份的啊,可是每次被母亲和父亲发现的却是只有我一人。” “那还不是瑶仙你的心思都挂在脸上。”宋房方长长地叹了气,又笑着摇头:“而且母亲最是了解你,就算你糊弄的了其他人,也没法瞒住母亲。” “也是。”宋瑶仙心有戚戚的赞同。 “可每次母亲最后也没有责怪你不是吗。”宋房方悠悠然道。 “那全是因为你妹妹我惹人怜爱,母亲才不舍得罚我。”宋瑶仙据理力争,丝毫不肯显得弱势。 “是是是,那惹人怜爱讨人喜欢的宋小姐可还紧张呢?”宋房方忍着笑意道。 “也不怎么紧张了,都是被你气的。”宋瑶仙鼓着嘴,才没这样精怪多久,就忍不住笑意和兄长一同笑出声。 “那就该下马车了,走吧”宋房方牵着宋瑶方一同下了马车,待宋瑶方站稳之后,便松开了手。 旁边的小厮和宋府的门房谈话之后,宋府的人开了门,宋房方便领着妹妹宋瑶仙进去,身后跟着三两个一同前来丫鬟和小厮。 宋瑶仙是由李氏的女眷邱氏来接待,而宋房方则是由李其年和李明正接待,由此看来,李氏一家对宋氏兄妹和这门亲事,还是很看重,并没有做出轻慢之举动。 而另外一边的李家人,对好些年未曾见过的宋家人也有疑虑,不知还是不是像以往一样未曾变化,最重要的是李家人只是从书信之中得知了宋氏兄妹都还不错,可具体的品性到底如何,还得见上一见,毕竟这门亲事关系到他们唯一的独子,若是两兄妹的品性甚好,这门亲事自然还是结的,若是不好的话,只能想方设法的解开亲事。 前院里的李其年对于同年之子宋房方考察了一番,又是一番的交谈下来,发现宋房方的为人谈吐都甚是不错。 而宋房方通过对李其年和李明正的观察,也觉得还不错,心里暗暗赞誉父亲看人的眼光一向是不错。 而后院里,不同于前院里相互看好,心底里暗自赞许对方,邱氏对宋瑶仙则是明显的亲昵和好感,一是因为宋瑶仙乃是她多年闺蜜的孩子,二是因为宋瑶仙为人的确惹人喜欢,容易让人亲近她,三则是因为瑶仙是她儿的未过门未婚妻,按理说这个缘由应该在前,反而没想到排在最后面了。 “瑶儿,来,尝尝这个点心,喜欢吗?”邱氏爽然又客气道。 “你母亲曾在书信里提到过,说你最喜欢这类咸甜的点心,所以这次我就让厨房里的师傅多做了一些这类的点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邱氏期待观察宋瑶仙的反应,内心隐约有些忐忑。 宋瑶仙三五口吃完了邱氏让她尝一尝的点心,眉眼弯弯的笑着:“嗯嗯,点心很好吃,邱姨你也吃。” “我还是第一次得知母亲在书信里,会提到我,每次母亲写书信的时候,都不告诉我,让我一直好奇的很。”宋瑶仙眨了眨眼,看起可爱极了。 “嗯,你母亲经常会提起你和你的兄长的一些趣事,很是有趣。”听到宋瑶仙提到她的母亲,邱氏的话便源源不断,俩人之间的话题也越来越多。 气氛也越来越融洽,瞧着相谈甚欢。 到后面的时候,邱氏问起宋瑶仙这几日在京城过的如何?会不会很无聊,要是无聊可以来寻她。 宋瑶仙一一坦白:“这几日来京城倒也顾不上无聊,刚来的时候去京城一户族亲拜访,探望了许久没见的堂姐,只是太聪明也没能怎么说上话。” 邱氏好奇:“哦,瑶儿你在京城的堂姐,怎么你母亲没和我提起来过。” “夕堂姐的父母亲都去世了,如今养在她二叔身边,这位二叔和族人都较为疏远,也不怎么和我们联系,所以母亲才不好说给您听。”宋瑶仙想了想,也不遮掩什么,直接的坦白的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的,你母亲总是温温柔柔的顾虑太多,总是为难了她自身,总是考虑其他人。”提到宋瑶仙的母亲林氏,邱氏对这位多年好友,总是感慨太多。 接着俩人又不再提及这些,聊到了别处去。 最后宋氏兄妹与李府的人交谈甚是不错,邱氏甚至想邀宋氏兄妹暂住在她们府中,只是这样难免有些不好提出,邱氏也只好遗憾的将想法收回在心里。 天色渐渐暗了,宋氏兄妹才离开李府,邱氏和李其年担心这么晚了不安全,便让其子李明正护送宋房方和宋瑶仙回府,可谓是尽心尽责,十分客气和喜欢宋氏兄妹了。 而之后的日子里,宋瑶仙也基本就是往李府探望邱氏,要不便是在家中,再不然就是去了宋侯府寻宋夕。 在经过多次前往宋侯府,宋瑶仙能和宋夕单独会面的时候总是很少,每次都会有人陪着,大多时候都是宋月婷,再不然就是丫鬟婆子片刻不离身。 而且宋瑶仙至今还没有见到宋夕摘下帷帽的样子,按理说都过了一两个月了,夕堂姐脸上的红疹就算再厉害,也该是消了吧。 宋瑶仙甚是心生疑虑,难不成夕堂姐的脸是受了伤,不小心毁了容,宋侯府怕外面的其他人指责他们苛待孤女,才让夕堂姐一直戴着帷帽。 从宋侯府的人,将夕堂姐守得严严实实的,宋瑶仙又觉得有这个可能,倒现在为止,宋瑶仙并没往其他方面的想法去想,所有的想法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心思,也未曾想过宋侯府能有多坏。 但是渐渐地宋瑶仙就越好奇,宋夕的帷帽之下,遮挡着的朦胧面容。 这日宋瑶仙来了宋侯府,也是宋月婷陪着她,还有宋夕在一旁,因为宋瑶仙的性子惹人喜欢,所以宋如媛和宋月婷与宋瑶仙的关系也不错。 虽然宋瑶仙来宋侯府主要是为了宋夕,但是宋瑶仙肯定不会这样表现出来。 在后面来宋侯府的日子里,宋瑶仙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亲昵宋夕,对宋如媛、宋月婷、宋夕三人都差不多,偶尔会表现的亲昵宋如媛,可是在其他方面待宋月婷更好,对宋夕反而显得淡淡却也不疏远。 因为宋瑶仙来多了宋侯府,所以宋府的人也习惯了宋瑶仙不提前打招呼来,最重要的是因为宋瑶仙兄长宋房方的春闱之试的科举成绩出来了,位列第三的探花,如今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宋从也想和宋房方以示亲近,对于宋瑶仙亲近侯府的举动当然不会排斥,侯府的主人宋从夫妇对宋瑶仙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好,下面当差的人自然也会做事一些。 对宋瑶仙想要做什么事情,也是多行方便之处。 这一日的宋瑶仙来宋侯府也是未曾提前打招呼,所以陈舒月带着宋如媛去参加了一个夫人闺秀之间的小会,只剩下宋月婷和宋夕在府中。 因为早前宋从夫妇不让宋夕出来,被宋瑶仙带着好奇口吻问到这个问题,宋从夫妇怕宋瑶仙过于探究这个问题,到时候难免会发觉一些不对劲,就干脆时刻派人守着宋夕,只要他们的人在场,就不担心宋夕和宋瑶仙见面的问题。 而如今只剩下宋月婷,还有宋夕在府中,对于宋瑶仙则是一个可以好好接近宋夕的机会,其实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是宋瑶仙提前算好了的。 这个夫人闺秀间的聚会,宋瑶仙一早就得知了,是邱氏曾和她提起,问宋瑶仙想不想去,被宋瑶仙婉拒了。 既然是京城之中闺秀的小聚,宋瑶仙便想到宋侯府的人肯定也会前去,只是没想到陈舒月并没有带上,这个和嫡母关系不错的庶女宋月婷。 本来想着没了侯府的其他女眷,只要支开这些下人就可以和宋夕独处,结果多了一个宋月婷。 心里郁闷的宋瑶仙,表面上什么也瞧不出的拉着宋月婷和宋夕在后花园里赏景,其实这个时节里,也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 好在什么季节里,在亭子里喝茶吃点心倒不会奇怪,如今的季节渐渐转暖,在庭院里多动一动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一个冬天里,都因为寒冷闷在屋里。 如今气候转暖,人与人之间的交际都变多了,从陈舒月带着宋如媛去参加的聚会就可以看出。 宋瑶仙、宋月婷、宋夕三人之间,其中两个就是不爱说话的,也就宋瑶仙善于沟通,宋夕为了不被察觉,一直都是维持原身冷冷的态度,看上去疏离冰冷。 而宋月婷一直都是安静温柔的性子,其实也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宋月婷还好些,为了给宋瑶仙面子,时不时的会接下宋瑶仙的话,以免场面冷了下来。 场面基本维持不冷不热,而如今宋瑶仙的脑子里满是想着怎么支开其他人,和宋月婷接话的时候,难免断了下来。 宋月婷察觉到宋瑶仙心不在焉,则是笑了笑,也不勉强宋瑶仙说下去。 最后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宋夕维持冰冷疏离的冰美人姿态,实则冻的不想动弹,纤细的双手紧紧贴着手炉。 宋月婷安静温柔,优雅的喝着茶,时不时对宋瑶仙和宋夕温柔一笑。 而宋瑶仙呢,因为想不出办法,总觉得那些方法会让她的行为太过刻意,带着为难的心思吃起了点心,来缓解焦虑着急的心思和行为。 虽然是相顾无言,远远的从远处看去,这场面也隐约也透着岁月静好,安然若素的美好,非常具有假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