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不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前世的姝眉那也是考上过大学的人,所以三岁刚穿来时,不小心露出像识字的馅儿时,差点被身边亲人惊为神童,好不容易掩饰过去后,姝眉再也不敢抖机灵了。只保持让自己比同龄人强那么一丢丢。 平时姝眉读书写字都算不上太勤奋出色,爱看书也都是一些游记杂书,且还经常因为不认识的字问老爹,其实她确实有很多字不认识,竖版,没标点,繁体全认识才怪。 自错认蓖麻秧后,她除了和明白人请教,还读了些农书,甚至她还脑洞大开,想起前世看过穿越文里家斗宅斗的残酷,,又是下毒又是推下河的,想得吓自己一机灵,虽就自己目前家境,将来嫁到深宅大院的可能性不大,有备无患也无不可。 赶紧去亲爹那里找医书,不得不赞三爷是一全才,人家书读得好,琴棋书画都不差就算了,居然还会些医术,姝眉就亲眼看过他爹给犯头疼病的她娘扎针灸!故他爹的宝贝藏书里,姝眉清楚的记得有两本带图片的,一本人体穴位的,一本是中草药。撒娇耍赖外带下保证,才从老爹那把那本中草药的借来,时不时就研究研究。 这天看书又攒了好几个不认识的字,文意连不起来猜不透有点着急,这个时段除了祖父和正在闭门备考的大哥外,其他识字的都不在家,大哥是不能打扰的,就只能看看祖父那里方不方便了。 刚到祖父院子,竟隐约听到前院大书房处,传来一阵欢快的笛声,姝眉心道:大哥!我表示跪服!要搁现在周霖绝对一学霸,他虽比不上三爷全才,可仅论读书这项那绝对青出于蓝。 据姝眉听爹娘的壁角,大伯来信说周霖的授业师对他赞不绝口,中秀才不要太轻松。这不轻松以第一名过了童试。眼看就接着考秀才,换别人此时恨不能挑灯夜战头悬梁针刺骨,他还有闲情吹笛自娱,绝对虐学渣的节奏啊! 这么一打击姝眉也没心情看书了,回屋想想:得!大树下面好乘凉!家有学霸大哥咱怕谁?果断抱大腿,琢磨了下画了样子,求娘亲帮忙裁剪,自己给大哥缝了个书包。外形和现下款式相差不大,只是内有乾坤,分几层有暗扣,还在侧面竖缝出个笔袋,低调而实用。 得了这“内涵丰富”的书包,周霖何等欢喜不提。等探知这包的特殊所在,周霆有意见了,霁哥儿不开心了,甚至连四叔都跟着起哄:我也是“读书人”,咋就没有这高级包待遇?不能厚此薄彼啊!且不说周霆尚武,霁哥儿小还没上学,你说周纪东你连个秀才都不想考,念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眼看不到,就不知溜到哪里东游西逛。逼得周老太爷不得不让他跟着常遇青,学学收租管账,好歹是个营生。这样的你要书包干神马?! 看他在那闹得欢,老太爷哼了声:你要是和霖儿一起考秀才,就让你侄女给你做一个!四爷立马熄火,想想甩自己好几条街的大侄儿难得讪讪。 一边的老太太见老儿子蔫头耷耳,有些心疼,老儿子大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得意大孙子出息,又怕做叔叔的老儿子失脸面,可也知道老儿子不是读书的料。 晚上赵老太太独自寻思一番,动了个主意:老四订的那家姑娘也出了孝,要说议亲也行了,看霖儿这意思必是中的,到时候和老四来个双喜临门,一个大登科,一个小登科,既喜上加喜也能不落痕迹的给当叔叔的遮了臊,岂不是一举两得? 等和老太爷商量,家里事几乎万事不管的老爷子只说随你,就没了二言。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王氏听婆母安排她,帮着操持小叔的婚事时,多少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婆婆会这么痛快,因为她是知道婆母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的。 要说赵老太太自来强势,无论娘家婆家都几乎事事做主说算,独独三个儿子的婚事,除了老三的,其他两个她居然都没插得上手。 大儿子那儿虽阴差阳错被先斩后奏,可就女方那背景、那人品,周家确实有些高攀,除了后来一直无子,老太太开始也说不出啥不满的;三儿媳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原是处处合心,且还生了必有大出息的长孙,几个小的也都个个可心,只是看到三儿子对媳妇稀罕的那没出息样儿,有时忍不住有点隔应,别以为她老眼昏花,不知道儿子背地买这买那讨好媳妇,真是大公鸡尾巴长!;老儿子的婚事就让她更堵心了。 话说熊孩子周纪冬8岁那年,大夏天偷溜出门去村边河里洗澡,腿抽筋差点淹死,多亏五里营的薛贵过来走亲戚,看到后给救了下来。周家自是感激不尽,两家因此有了走动。 前些年王薛贵得了重病,周老太爷过去探望,薛贵自觉不中用了,因着周家的家世和为人,对着老太爷大有托孤之意,一边的老婆孩子跟着哭的凄惨,气氛烘托的书生意气的赵老太爷脑瓜一热,不仅满口答应日后必定多照顾,还把自家老儿子打包给薛家二丫头送作堆。 薛家自是惊喜愿意,(后来姝眉听说这个桥段时,不厚道的想:这该不是有预谋的吧?)等赵老太太得知,差点没跟老太爷闹翻天。不是嫌弃薛家只是个小商户,就这么几年的走动,她品着薛贵虽有买卖人的精明,但绝对是个明白人,可他家的薛钱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了,小事精明大事未必拎得清,还有些多口舌,这样的母亲熏陶下的女儿,品行如何就很没底了。 只是闹了半天,话已出口,出尔反尔莫说老爷子不干,赵老太太自己也是极其要脸面的人,更何况还有那救命之恩,好在以前走动时,有见过那个二丫头,比她那个口舌锋利的姐姐,她不显山不露水的,还很能操持家务,才略略放了些心。 四爷呢,原是少不更事,对婚事不甚上心,甚至怕婚后少了自由。老太太开始操持他婚事后,和薛家丫头碰巧见了一面,长大了的二丫头发育很好,皮子细粉,眼神活泛,虽没多说话,可那一眼一眼的,看得四爷心里有些长草,对成亲也有了些期待。 于是先是周家长孙周霆从容入考场,考完还没出成绩时,周家四爷先小登科,那天周家上下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四爷骑高头大马,顺顺利利把新娘子接过来拜了堂,只是在宴客时,找不到还没敬完酒的新郎,四爷干嘛去了?听二侄儿说有一种很新奇的花炮竟,跑去看新鲜了!一屋子欢笑和热闹。 晚上的闹洞房和早起敬茶暂且不提。倒是不几天后,周家门口又是锣鼓喧天:周家长孙周霖不仅考上秀才,还考了个一等廪生,从此人家不仅是有身份的人,还是可以领朝廷俸禄的人了。 周家这正是:幺叔小登科把新郎做,侄儿大登科成官家人,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