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刘氏就带着二儿媳妇郭氏出去了,围坐在被子里的元真看姐姐哄堂妹午睡,小家伙长得玉雪可爱,元真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堂妹那软软的温热的小脑袋,床边坐着的宋氏在做针线活,只见她拿针在头发上蹭两下就开始缝制,不一会就做了个围嘴出来。
可惜这温馨是短暂的,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妇人厉声的喊文弟妹快来搭把手,元双反应快,嚷了声是西院的杨伯母就跳下床往外跑,宋氏也赶紧跟了出去。
院子里邻居杨贵背着个满身尘土的妇人,他媳妇在旁边扶着,身后还有个不停哭泣,全身也狼狈不堪的十来岁小姑娘。杨贵媳妇看见迎出去的宋氏就嚷嚷快找大夫,五婶子娘俩被打了,五婶子都被打吐血了。宋氏的脸刷的就白了,下意识就问是谁打的?
又是元双反应快,喊了声,“娘你别急,给五奶奶先安置了,我去找马二伯接大夫去。”小姑娘穿好沓着的鞋子就往大门外冲。
宋氏回过神忙也去扶着人往西厢房南间里走,那里本就收拾好了五婶子娘俩要住的床铺。杨贵俩口子虽然气喘吁吁地,但还是小心的把人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那五婶子魏氏的头发早就被扯乱了,额头、脸上、手上都有被抓破的血痕,紧闭的嘴角和撕破的前衣襟上都是鲜血。宋氏看着婶子伤的这么严重心就一沉,转头看到元真披了件大袄站在北间的门口好奇的向这屋张望,也顾不上孩子,说了句别着凉就匆匆去灶房烧热水要给娘俩先清洗一下。
家里成年男丁都出门了,婶子被打的这样重,杨贵自然是要留下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陆续有闻讯的村邻过来,魏氏一直没有昏迷,大家就站在院子里围着杨贵媳妇问原由。这么乱糟糟的,元真心里也急切的知道是怎么回事,给睡着了的元月盖上被子,悄悄的穿好鞋子偷溜到西厢房的门口观察着。
身材偏高的杨贵媳妇气红了脸,亮着手背上两道抓痕给大家看,“我和杨贵去镇上回来经过南大路,看到南村那几个泼辣货正围着五婶子娘俩打呢,要不是程玉护在她娘身上,那几个泼辣货的窝心脚能把五婶子给打死,我去拉架还被她们挠了几下。”
杨贵也气愤的道:“程玉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她们也拳打脚踢的。那么大的的声音,南村就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的,就这么对她们孤儿寡母的,什么东西。”
趴在冯老太太怀里哭泣的程玉抬起头呜咽道,“杨大哥和杨嫂子看见时,她们已经在巷子里打过娘一次了。都怪我没用,打不过她们还没护好娘。”
冯老太太轻拍着程玉安慰,“你人小,那帮恶人要生事哪是你个小孩子能挡住的。今天是因为什么她们动手的?你有没有被打伤?”
“程鹏他娘带了人堵在我家门口说要借麻油炒菜,娘说没有麻油。程鹏他娘就说娘把家里的油偷给野男人了,娘说她不敬长辈,她骂娘是克夫克子该沉塘的寡妇。我说沉塘的应该是满嘴胡吣诬陷长辈的人,她就动手打我。娘护着我时被她们给打了,我被踢了几脚不过不重。”程玉握着冯老太太的手断断续续的道。
“是只有程鹏他娘说的,还是那几个人都说了?”刚带着二儿媳妇进家门就看到这个乱象的刘氏冷着脸咬着后槽牙问道。
程玉努力的平复哭声,“都说了,小芹娘说要把我和我娘卖去合庆府的脏地方,还说我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族里把我们娘俩卖了也没人敢管。”